“好,楚鸾一切听从义父安排。”
常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我们彼此都能毫无顾忌。”
常先生挥了挥手,门口的内侍便端着托盘走了上来,盘中放着一只玉壶。
至于这玉壶里装的是什么,他们几人心知肚明。
完成任务,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没有,这壶毒酒,就是楚鸾的归宿。
楚鸾带着人赶到阮家已是傍晚。今日天气还算晴朗,圆月早早攀上天空,只待夜幕彻底来临。
最先出来相迎的是昌毅伯,他穿着朝服站在门口,见了来人也不为所动,静静捋着下颌的山羊胡。
楚鸾骑着赤色马驹,迟迟没有下马的意思。倒是下面的暗卫,人人都将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今日注定不能太平。
魏长林怕拖得太久,手下的兄弟会心生怨言,也上前劝楚鸾快些抉择,“常先生已经怀疑你了,今天你保不住他们的。”他也知道,楚鸾再是冷漠,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人动手,体贴道,“一会儿你可以站在一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帮你解决。”
这些年,不管魏长林说什么,楚鸾从未搭理过他。此刻,她斜睨了他一眼,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拒绝了他的提议,“退下!”
双方僵持着,就连昌毅伯也等不下去了,主动问话:“楚鸾,见了舅舅,为何不下马拜见,这就是你做小辈的规矩吗?”
“楚鸾,你今日来是干什么?劝我归降于那个奸贼吗!枉你也是阮家和楚家的后代,竟做出这种不忠不义之事,认贼作父,这些年的纲常伦理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吗!”
昌毅伯激愤不已,一个人在那里列数着楚鸾的罪状,心里将她钉在叛国通敌的耻辱柱上。见楚鸾非但不怨不怒,甚至全程不理自己,更是恼怒,一时脑热,忍不住大骂,“你也配站在阮家门前!”
即便被如此指责,楚鸾脸上依旧看不出半分怒气,“舅舅说的是,楚鸾自知罪孽深重,不配站在阮家门前,这不,今日特意骑马前来的嘛。”说着,还牵着缰绳特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昌毅伯被气的不轻,对着楚鸾指点半天,愣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舅舅。”楚鸾身子微微前倾,双目微阖,漫不经心道,“楚鸾现在还认您这个舅舅,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绝,如果你们愿意主动归顺,我自会去求义父放你们一马,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呢。否则,陈王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说完,右手在脖子上夸张地做了一个充满威胁性的动作。
昌毅伯刚正不阿,此生最恨奸邪之人,他绝不会归顺。
可怜他一个儒雅文臣,竟也会当众啐人,“呸!谁稀罕他的破铜烂铁,我阮徐此生,绝不为奸邪低头!”
楚鸾佩服昌毅伯的正直和忠心,但也对他过于死板而感到头疼。常先生本来就怀疑她,今日又安排这么多人监督着,摆明了是要借此让楚鸾表“忠心”,就算她看着阮家即将走向绝境,自己也不能出手。
只能再次规劝,试图让对方冷静,“你不肯归顺,那你想过阮家其他家眷应该怎么办吗?”
昌毅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