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骄不躁,静静地等在前面,一点点引导。
遇到需要合作的机关解密,他就和绘梨衣交流,有时还得先演示一遍,然后再进行下一阶段。
因为绘梨衣的笨拙,游戏的进度变得非常慢,整整半个小时他们才把相当于新手教程的序章给走完,不过还好,绘梨衣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至少脑门怼墙的次数少多了,即使撞上去,也能自己转动,从墙边回到路中央,真是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和一个笨蛋队友组队本是一件让人血压飙升的事情,但路明非却非很安静,心平气和,心态犹如老僧入定。
毕竟在他眼中,“绘梨衣”是一位孤寡老人,你能指望老人和年轻人一样操作利索吗?
谁没有变老的时候?
路明非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故事。
在你还不记事时,爸爸妈妈带你去公园玩,你指着公园里黑色的鸟问,那是什么?
爸爸妈妈告诉你,那是乌鸦,你问了13次,他们也就回答了13次,当你长大了,你推着轮椅带爸爸妈妈去公园散步,他们指着黑色的鸟问,那是什么?
你说那是乌鸦,可他们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问,问到第三次,你就恼火了,说烦不烦啊,都说了那是乌鸦,那是乌鸦。
这时候你却忘了,在小时候,你足足问了十三次,而他们每一次都带着笑容回答你幼稚的问题,说那是乌鸦。
路明非很好地保持了心态,即使因为绘梨衣的操作失误导致卡关或者角色死亡,他也丝毫没有生气,只是再来一次,一点点地推进游戏进度。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深夜11点,今天的游戏时间已经超出计划,明早虽然没课,但作为新晋优秀学生,路明非毅然决然地决定上床睡觉,坚持不熬夜。
路明非在主机上保存游戏进度,约定明晚再继续闯关。
往窗外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白色的路灯照耀了林间的小路,溪流缓缓流动,一个人也没有。
伸了个懒腰,把明天要用到的教科书装入帆布挎包,他去浴室洗漱,然后麻利地关灯,钻进印红花的棉被里裹成一条猪儿虫。
打开qq看了一眼,芬格尔说明天楚子航就可以出院了,他还得再等上一个星期。
路明非和他随意唠嗑了几句,两人互相道了晚安。
于是qq里再没有新的消息了。
路明非定了闹钟,把手机搁在枕头底下,合上双眼。
一阵冷风从窗户口吹进来,秋天到了,空气逐渐降温,这个已经夏天过去了,成为一段需要纪念的时光。
眼前一片漆黑,他有些睡不着,又把耳机找出来插上,找到陈奕迅的歌单,放了一首《最佳损友》。
...
富有磁性的粤语歌声在耳朵里回荡,逐渐结尾。
“再见。”路明非轻声说,不知道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