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是个白痴,历史上绝大多数的皇帝都是白痴。”上杉越又给自己倒酒,“混血种们也参与了这场世纪大战,历史上有名的神枪手、王牌飞行员和英雄坦克手的血管里都流着龙血,美国上层的决策机关被秘党占据,他们是左派议员和政治说客,隐藏在幕后,有人忙着军援中国,有人忙着从美国贩卖武器去英国,还有一伙人在橡树岭造原子弹。”
“原子弹是混血种制造的?”
“那些老家伙就躲在卡塞尔学院本部的地窖里,如果不是他们,核武器出现在人类历史上还要延后几十年。”
“你是因为战败被驱逐出蛇岐八家的”
“不,他们没有这个资格。”上杉越再次喝完一整杯酒,“其实战争的前几年我过的一直不错,我一如既往地生活,每天动员家族里的年轻人,接见归国英雄,然后去后宫随便推倒女人,直到希特勒突然进攻法国,我的梦忽然破碎了,我想起妈妈还在法国的里昂,因为战争我们快有五年没通信了,我发了疯,想要立刻回去找她。
但下属们劝谏我不可以,很快日本就会在太平洋和美国开战,那时交通就会断绝,我再也不能回到日本,我们和德军是盟友,他们对我发誓会和德军参谋部联系,无论如何帮我找到妈妈,并且确保她的安全。”
“找到了吗?”
“没有,德国人的确去了里昂的小教堂,但神父告诉他们,妈妈在几年前就离开了法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心想妈妈在战争前就离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一定是去了某个和平的小镇,那里有一盏灯,她穿着黑色的修女服,在睡前给孩子们讲圣经故事。”
说到这里,上杉越深深埋下头,不敢看绘梨衣的脸。
除了发色和一些细节,绘梨衣和年轻的夏洛特修女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虽然气质不同,但绘梨衣年轻漂亮端庄,看一眼,就会让他回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
那时他还是个7,8岁大的孩子,住在教会学校,妈妈为了和他见面主动申请来学校工作,等别的孩子都睡着了,妈妈就悄悄来看他,他伸出幼小稚嫩的手,妈妈握住他的大拇指,亲吻他的额头,微笑着在他的耳边说晚安,他也亲吻妈妈的脸颊。
这是他独有的待遇,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才是妈妈的孩子,这份爱他独占,教会学校里再也没有另一个孩子能享受这份爱。
当他长大后,妈妈的岁数也大了,他觉醒血统离开法国时已是一个成年人,妈妈的脸上有了皱纹,别人呼唤她都不再用夏洛特修女,而是夏洛特嬷嬷,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自己离开了妈妈的身边,他接受了那么多的偏爱,本该用尽一切去回报。
他再度饮完了杯中的酒,精神颓废,伸手又拿起酒瓶,但一只手按住了他倒酒的手。
绘梨衣轻轻摇头,手放在他苍老干枯的手背上。
上杉越呆呆地望着她的脸,像个孩子那样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榻榻米上,眼泪滴落下来。
无论过去多久,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他不受控制地把绘梨衣的脸和妈妈对等起来,这就像是一种无情的审判,以他人生中一切美好,审判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