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到近乎冰冷的阳光照射下来,照亮了地上的一片白茫茫。
可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太阳并不能温暖这个世界,也温暖不了她的身体。
真冷啊,从未像现在这样冷过。
她颤抖着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建筑物。
木桩粗糙地插在地上,围成一圈的栅栏,栅栏上缠绕着生锈的铁丝网。
栅栏内是用石砖垒起来的矮小房子,一层高,外围用泥土围住,泥土上覆盖着青苔和白雪,像是极地地区的人居住的堡垒。
那么小的房子和门一个成年人必须弯腰才能钻进去,想必是在地下挖出了空间,地下才是真正的居所,他们住在窑洞一样的地方,在地面上像隆起土堆般的房子,不过是入口罢了。
十几个矮房子凑在一起,如同童话里小矮人的村子,让人觉得会有长着大胡子顶着尖帽子的小矮人,从房子里钻出来。
但这里一点没有童话故事的温馨氛围,周围的色调是深色的,树杈和干竹子搭建的晾杆被房子围起来,那上面用铁钩挂着风干的海带。
除了海带,还有一些晾晒的鱼干,就那么挂在那里,无人看管。
她停下了步伐,站在栅栏外,凝视着那些晾杆,一种恐惧从心里诞生。
当然会害怕,就算她在心里把即将发生的剧情推演了一百遍,她还是会害怕。
毕竟,她要去和一群杀人犯打交道,这些杀人犯根本不认识她,就算她准备好了百般说辞又能如何呢?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罢了,或许那些杀人犯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害怕去面对这些,虽然她骨瘦如柴,营养不良,但女人在这个世界仍然是稀缺资源,特别是像她这样年轻的女人,相比外面的货色来说,她的姿色要好上很多了。
很容易就会想到她这样柔弱的女人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就像她的姐姐那样,昨夜亲手埋葬的冰冷尸体出现在她眼前,她猛然一颤。
她,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么.
一直以来,她都依附于姐姐,逃避着外面那些肮脏可怕的东西,可现在还能逃么?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世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她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拿出了怀里的玻璃瓶。
很小的一个玻璃瓶,过去是用来装调味料的,如今那里面装着腐黑色的血。
她咬住玻璃瓶,从口袋里拿出小刀握紧,紧闭双眼用力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没有切到大血管,只是稍微割破了皮,鲜红色的血从破口处渗透出来。
几乎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因为她的双手僵的不行了,就要失去知觉。
割出伤口后,她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把身后披散的女鬼般的头发束在一起,免得发丝遮住她的脸,让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女人。
她不想被认为是一个女疯子,面对疯子,哪个聚集地的处理方式都一样。
没人会想和疯子交流,那也许是感染的病症。
把头发束起来绑在头顶,她再度往前踏出一步,颤颤巍巍的步伐好像随时会摔倒。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将玻璃瓶拧开,望着瓶中腐黑色血,抿抿嘴,她将瓶子藏在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