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站了起来,就看到宝珠带着那个丫头从走道慢慢走来,她今天穿了件淡雅的对襟襦裙,青色的短上衣,白色长裙,红色丝线编织成的宫绦上系了一面玉佩,十二幅裙裾在她轻快的脚步带起的风吹轻扬,宝珠本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以前她从来不笑是个冰美人,此时她慢慢走来,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许多正在吃饭的伙计,都停止了吃饭,扭头看她。
方进石笑问:“吃饭了没有?”
宝珠笑着点头道:“吃过了才来的。”
方进石道:“你先去店里看看布料,我吃过饭就来。”
宝珠嗯了一声,却走近方进石面前,将他肩膀上粘着的一根鸡毛轻轻取下来,方进石刚刚在存货的阁楼转了一圈,肩头落了一根鸡毛也未发觉。
这个情景,让身着锦线庄二楼上捧着一碗饭的李宝看在眼里,他的心头如被钢锥扎了一下,这样的疼痛叫做锥痛,他捧着饭碗慢慢蹲了下来,耳畔放佛听到了李正的怒吼,他在地上蹲了好久,终于忍之不住,把手中的饭碗重重惯在地上,瓷碗摔了个粉碎,白饭菜汤汁水淋漓泼了一地。
这时一个伙计上到楼上来,对李宝道:“李宝,方公子叫你。”
李宝握紧了拳头,跨过地上的碎瓷片,脚步沉重的走下楼梯,这半天功夫,锦线庄的伙计们多半已经吃过饭了,院子里没有几个伙计。
李宝穿过走廊,拐过一个拐角,这里就是锦线庄的账房,胡掌柜平时在次做事,方进石在锦线庄时,也在这里坐。
李宝看到宝珠的那个丫头站在门口,正去弯腰低嗅廊柱处盛开的红花,她看到李宝过来,看了一眼,没有理睬他。
房门虚掩,李宝轻轻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推开房门,方进石和胡掌柜都不在里面,方进石平日坐着的位置上,宝珠姑娘端坐上面,手里在把玩着一把小玉斧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