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你才多大?你是能下地干活,还是能采药赚钱?”
赵老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三角眼里满都是不屑。
赵青云却并没有在意祖母的嫌弃,他思路非常清晰,“家里的田,原本就是佃出去的。”
他爹是大夫,不是农夫。
家里的良田更多的是用来出租、收租子。
亲爹去了,章程照旧。
靠着田祖子,以及父亲留下来的那些银钱,他们母子三人依然不用担心生计。
甚至还能挤出余钱继续让他读书。
他已经读了六年,明年就可以参加童子试。
只要过了院试,得了秀才的功名,他就能够完全护住家人。
就这么两年的时间,熬一熬,一定可以撑过去。
可惜,赵家却连这两年都不肯给。
赵大轻叱一声,语气里带着嘲讽,“青云,你年纪小,不懂外头的事儿。”
赵二赶忙附和,“可不是!你真当你爹在与不在是一样的?”
赵四紧跟两个兄长,“是啊是啊,那些租户最是刁钻,他们会欺负你一个孩童的。”
家里没有支撑门户的男人,就会被人欺负。
赵青云冷眼看着三个叔伯,这是他的“长辈”啊,是血脉至亲。
可家里出了变故,最先跳出来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也是他们!
“我确实是个孩童,但我还有叔伯你们啊,你们定不会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负的。”
其实,赵青云更想说,他的亲娘确实柔弱,可顾家还有三个膀大腰圆的舅舅,以及数个同样壮硕凶狠的表哥表弟。
赵家的这群人为何现在才跳出来?
而不是在灵堂上就发难?
还不是忌惮顾家的那群“屠夫”?
说穿了,欺软怕硬罢了。
赵青云虽然没了父亲,可他并不是彻底失去了靠山,他的外家绝不会放任他们母子被人欺辱。
“呵呵,我们这不是要把你们兄弟接回赵家照顾嘛。”
仿佛听出了赵青云的潜台词,赵大笑着打着哈哈,然后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顾氏还年轻,总不能为国栋守一辈子。”
顾氏就是个靠男人的柔弱女子。
赵家上下都不信她会为赵国栋守节。
而顾氏一旦改嫁,顾家也不可能继续为赵青云兄弟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