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转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道:“是情,总有还的一天,且发展我们自己,不然到时人家需要却帮不上,岂不是难看的紧。”
薛灿点点头:“哥哥说的甚是,大官人这等厚爱,定要厚报才是。”
池方走了进来,将蓑衣脱下一把扔在地上,斗笠也摘了放在一旁,看了看空旷的仓库对吕布道:“哥哥勿忧,当今世道崩坏,多的是吃不上饭的人,只恁在河北的做法多来几次,有的是英雄好汉愿意跟着恁干。”
“哈哈,那就谢兄弟吉言了。”吕布听了扯出一个笑容,仰天打了个哈哈。
“这可不是什么吉言。”池方摇了摇头,神色间有几分无奈。
吕布神色一动,看着他道:“兄弟此话何意?”
池方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不忿,开口道:“哥哥可知稻田务?”
吕布如何能知,转首望了薛灿一眼,薛灿摇摇头表示不知,复又看向池方道:“不知,这是个什么所在?”
池方冷笑一声:“听汝州来的伙计说,今年初始,不知哪个入娘的撮鸟提了个新法令,叫做‘立法索民田契’,专向有地的人提出查阅土地契约,可怜许多人土地是辗转转让的,或为开垦荒地而来,根本拿不出田契,那群敲骨吸髓的胥吏便度地所出,增立赋租。”
吕布闻言低头想了一下,立时明白其中关窍:“似此岂不是让穷人更穷……不对,是没人撑腰的都要遭殃。”
“哥哥明鉴,确实如此。”池方点点头,又开口道:“听说前两月在汝州得利不少,此时周边的州县也开始设立稻田务行使此法,遮莫又要制造一批破家的人出来。”
吕布皱着眉头道:“宋朝的皇帝不管吗?”
池方冷哼一声:“官家哪会管这个,他设了这些务所,催逼出的钱财还不是全进了他的腰包。”
薛灿听了池方的话也忍不住插话道:“当今官家最是爱财,如何会去自断财路。”
“没人反对?”吕布兀自有些不可思议,这种与民争利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应是有大臣反对。
池方耸了耸肩:“朝堂上的相公们如何说,俺们可不知道,遮莫是有,也遮莫没有,总之,这稻田务设立的法子已经开始施行了。”
薛灿也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哥哥,这涉及到钱财,官家是不会任人反对的,本朝的相公们攫取钱财都是一绝,尤其以蔡京蔡相公为最。”
吕布闻听此言有些感概:“如此说来,今后若是京东地界也开始施行,某还要感谢这官家。”
“哈哈,哥哥说的甚是,确是该感谢。”池方薛灿皆是抚掌大笑。
吕布看着他俩在那哄笑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目光注视着屋外的雨点,这会儿似乎小了不少,连绵不断的雨帘变的断断续续地,似乎被人将串起来地帘子薅掉不少一般,逐渐的越来越少,最终啪嗒两滴雨滴停了下来。一时间,满天乌云尽散,露出一轮火红地日头。
“雨停了。”池方看着外面出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披蓑衣了,难受地紧。
吕布笑了一下,刚要说话,脑海中猛然触动了什么开口道:“池方兄弟,某这里尚无水上地好手,不知你愿不愿屈尊在此坐一把交椅?”
池方听了眼睛一亮,很是有些意动,接着却是叹了口气道:“承蒙哥哥厚爱,俺本心是愿意的,可惜俺之前答应了柴大官人,要帮他运五年私盐,这才第二年。人无信不立,还是要替他运完剩下的年月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