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啦——
“发生了何事?”
巨大的噪声惊到了正沉思前行的杜壆,连忙勒马回转,见着一匹马挣脱了套索在那不停地抬蹄扬天长嘶,而一车瓷器翻倒在路边不由的暗道可惜。
“回都监,马受惊了,不知怎地将车给弄倒了。”
一军士正手足无措的站马侧旁,一张脸孔涨成了红色,不知是急的还是羞愧的。
“算了,不是甚大事,无须这般拘谨,且将道路清开,莫要阻了后边的队伍。”
“是,都监。”
那军士感激的行了一礼,连忙找同袍帮忙一起清理残骸,不多时车队继续朝前行进。
杜壆皱着眉头看向天空,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心中有些不痛快,只他这人要强,不喜将心事分与他人知,也不喜随意拿人出气,只是默默思索着什么。
“都监,都监。”
前方酆泰大嗓门儿再次将他唤回神,就见这丑恶大汉催马到得跟前,勒转马头,落后半个身子道:“都监,前方有传令的士卒正在等您。”
“哦?可说了是何事?”杜壆闻言眉毛一拧,倒是没想到离襄阳不远竟然会有传令兵半路前来,这襄州何时如此多事了?
“未曾说是何事,只说有军令须当面给您。”
“走,看看去。”
杜壆一抖马缰当先而行,酆泰连忙在后跟上,两骑扬起一阵灰土,在周边军士好奇的目光中来到了前方。
“都监大人,知州大人有新军令在此,还望您能尽快执行。”
前方传令兵见着杜壆,连忙下马,于路上单膝跪了,将一文书高举过头顶,当下酆泰下马上前接过,递给杜壆。
杜壆将文书拿了,打开一目十行扫了一遍,瞳孔微微一缩,又仔细读了,方才合上抬起头道:“此事我已知,请回报知州大人,杜壆定会尽力而为。”
那传令兵听了,应了一声,连忙去一旁上了马,随即转向襄阳,回去汇报去了。
“都监,什么军令,怎这般着急?”酆泰重又上了马,骑着到杜壆身边问道。
“一边说去。”杜壆四下看了眼,同酆泰打马到一旁道:“知州大人想要监察防区防务,让我等务必小心查看军中是否有蠹虫。”
酆泰龇了龇牙,一脸难堪道:“这知州大人是否和您有仇?这满天下谁人不吃兵血,不做私商,这要是揭发出来,都监您今后在这襄……不,在这军中算是走到头了。”
“那又如何?”杜壆叹了口气,仰望青空道:“军中糜烂至此,难得有上官愿意整顿,我亦知此事艰难,然知州大人如此看重我杜壆,我虽粗鄙,也愿全力报效这份知遇恩情。”
狞笑着伸手绰住得胜钩上的丈八蛇矛道:“况且我这武艺也不是假的,想杀我,先能接住我一矛再说。”
酆泰叹口气:“既然都监心意已决,那我陪你走上这一遭吧,我也早看这些蠹虫不顺眼。”
“好兄弟!”杜壆没有拒绝,只是一把按住酆泰肩膀捏了捏:“让卫鹤打我旗号先行回城,你我则带人去那些军寨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