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冲——”
高亢的喊声中,尘土在马蹄下翻卷,带有“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靠旗的身影飞驰而出,一百余挑选而出骑兵臂绑旁牌紧跟在后,彤红的光线照下,一柄柄雪亮的枪头抹上一层夕阳的红色。
前方,鄂全忠一眼就看到董平那显眼的身形,“骑兵——防御!”的高喊声中,破阵的身影一顿,阵型开始收缩,前方持盾的寨兵上前将盾牌砸到地上,侧身弓步顶住,后方的同袍上前,拥挤在后,挤压中顶住前方的身影,长枪轰的一声搭上盾牌伸展在外,持着大斧的壮硕身形走入间隙,巨斧拖在地上随时准备挥舞,再往后,弓手在快速的集结,将手伸入箭筒抽出锋矢,号令声中挽弓斜指向天。
差点被杀崩溃的官军前锋见状如逢大赦,毫无恋战纠缠之心,趁着对面变阵之时疯狂后撤,有军士嫌手中刀枪太重,随手扔掉,空着手往后方中军跑去。
烂泥扶不上墙!
董平在马上看的真灼,咬牙切齿的狠狠咧了那边一眼,却只是瞪了下他人的背影。
前冲的马匹奔驰而过,冷硬的沙土裂开、腾空,霎时间离得前方敌阵不足百步,奔驰的首位,手持双枪的将领压低身子,风声呼啸中,端起双枪,随后挥开。
呜呜——
号角的声音吹响,簇拥而上的骑兵左右两边开始分开,最后的骑士控住马速,渐渐掉队,而中间的人也渐渐分开,露出空隙。
“射——”
命令下来,拉弓的手猛地一松,空中,箭矢急射而来。
近距离下,未受北风影响的箭矢覆盖而下,空气满是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响,噗的一声,一支羽箭钉在战马奔过的空隙中,有惨叫的声音从后传来,偶尔有战马前蹄跪地中,人体前倾飞起,更多的,是中箭落马的哀嚎以及叮叮当当射在包铁旁牌上弹开的声响。
“哈哈哈,吃我董平一枪!”
狂笑声中,董平驾御战马直冲而来,双枪挥舞间打飞射来的箭矢,少数漏网之鱼擦着战马的皮肉飞斜坠下去,断裂的毛发随着鲜血飞了出来,反而更激起战马的性子,速度更快一线,背后旗帜呼啦翻卷中,双枪将的面孔更加兴奋,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捏着枪柄的手愈加用力。
下一刻,“喝啊——”的大叫中,右手的出白银枪猛地投出,一道白光闪过,轰的一声穿透前方梁山寨兵竖起的大盾,嘭的巨响,几片碎块飞了起来,大盾晃了两下朝前倒下,盾后的匪人被银枪透胸而入,尸体被后面的同袍挤住没有摔倒。
飞驰的战马上,董平侧过身子,挥枪打开刺来的长枪,战马冲入缺口,一把攥住枪柄,“啊——”的大吼一声,连人带枪举了起来,随后一挥,尸体挡住一侧的枪林,杀入战阵。
“拦住他!”
鄂全忠提起眉尖刀,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嘶喊劈砍声中,白霜也似的战马驮着银甲的青年将领左冲右突,双臂用力,两杆银枪交替戳刺,眼前的士卒莫能抵挡,反是后面冲来的骑卒躲过了箭雨,朝着董平打开的缺口轰的一下冲入,身旁,刀盾、长枪抵了上来,持有大斧的身影迈步上前,猛然挥动双臂,长斧划过一道冷芒劈砍而至,马头与大斧轰然的撞击声中,碎肉、碎骨随着半张马脸飞了出去,也有战马失前腿倒地,将骑士掀下马来。
前冲的身影略一犹豫,他等虽是董平挑选出来,然而一则这双枪将来的甚晚,平日多数时间又忙着风花雪月,调教这些人的时间不足,二则郓州官军被梁山折腾的怕了,先天上就有惧怕心理,今次董平一意出征,在下层的军士中实则是怨言不小,如此情势喜下,如何还会死战,登时犹豫起来。
周围的身影却是无畏上前,趁机围住这些官军骑兵,手中盾牌来不及去掉支棍,嘭的撞了上去,刀光、枪影、斧声奋力朝着马上的身影砍杀着,金属锋锐与血肉交错,横飞的鲜血随着残肢飚射出来,惨叫的身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