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摇曳映在将旗上,在夜色里忽明忽暗,难以看清,但大体尚能认出是个“王”。
旗帜之下,王焕骑在白色战马上,一身烂银铠,胸甲雕有花饰,两肩兽头样式,头戴银色狮子盔,虽是年岁已大,那张俊俏脸庞在火光映照下仍能看出光滑无皱,只眉毛胡须处乃是花白之色,好一副鹤发童颜之像。
这老风流听着四周脚步声有些拖沓,举起手示意亲兵过来:“且让军队停下,好生休息一番……”
看看四周大雾升起,摇摇头:“今晚看来是找不到荆忠那厮了,传令下去,就地休整吧。”
“是。”
那人应了一声前去传令,这老将方才下马,找了块石头,有亲卫过来铺上厚垫子,方才一屁股坐下。
荆忠……
王焕眯了眯眼,同为十节度,他等都知道那姓荆的是个贪婪无度的,又好洗劫村庄,此时不定在哪里祸害村子。
“没出息……”
王焕轻声说了一句,有些不屑的撇撇嘴,旁边亲兵正在往外掏干粮,一时没听清,忍不住追问一句:“将军恁说甚?”
“没事!”王焕挥了下手,心里对荆忠更是不喜。
年轻时候他等十人大多都落过草,洗劫村子、劫道杀人这等事多多少少都做了些,只是招安后依然热衷此事的就荆忠一个,也是这人还算聪明,只在剿匪之时做,事后又都推给贼匪,是以才没被人捉到痛脚。
……当时我做过几起来着?
王焕这老风流眯了眯眼,心中思忖着:三起还是五次?如不是怜怜高见让我去西廷投边军立功,我二人也无法结为夫妻……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年轻好啊!
怜怜当年不光年轻貌美、有胆有识,还温柔体贴,哪里想到老了恁地啰嗦,没一刻安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