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一点。
军阵之下,骑着战马的刘延庆面无表情的看着矗立的寨堡,远方那寨墙虽是有些简陋矮小,却也是用的泥土砖石垒起,如此规模所用时日定然不菲,怕是朝廷那边方有意讨伐这梁山贼子,这边就得了信儿,就是不知谁人通的匪。
刘延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缰绳。
只是现在说这个也晚了,端的看费多少手脚能将这寨堡拿下了,总不能毫无建树就回师。
不,已经是小败梁山,若是打他不下,怕是会被人趁机发难,到时免不了一个降官停任的下场……
“报——”
嘹亮地声音响起,传令兵一通疾跑来到侧旁下拜:“各军已经准备完全,尚请节帅下令。”
孙安正在一侧劈砍抢上的官军,听到这边响动,猛然转首观望,喷着鲜血倒地身影让开视线,那边正在拔枪的老节度使也看到了他。
“水洼草寇!”梅展大吼一声,上步旋身,大刀随着身转抡起:“见着老夫还不投降?”
王文德头盔被砍,发髻被断,此时披头散发,胸有血迹,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
弓手挽弓,斜射出手中一箭快速后退,拿着盾牌的身影上前,宽大的牌面遮住自己的脸面,看着带有铁钩的木梯搭了上来。
下层监管寨兵的将官吼着,看到有人手忙脚乱的抽不出箭矢,过去一巴掌盖在头上,随着动作沉稳下来,有人在前方喊:“注意力,官军上来了——”
嗡——
铁钩入墙,石粉飞溅,有寨兵上前举起石块、木头朝下扔去,顶着盾的身影被砸的浑身一震,咬牙硬抗一下,方抬起脚要往上,又是一块重物杂种盾牌,顿时把不住梯子,“啊——”的惨叫声中掉落下去。
有传令兵撒开腿在奔跑,蒙着皮的战鼓在肌肉起伏抖动中震响,三面接到命令的各级指挥使精神一振,依着兵种在城墙上排列开来。
“兄弟有此心是好的。”李助仍是一副笑眯眯模样,捻着胡须望向外面:“只是还望收一收心,稍后当是会有机会……来了。”
很快,又有官军的士卒攀爬上前,重新扑了过来。
官军这边一时被压制,几个领兵的老节度使顿时大怒,命令传下,大批的弓手迈着快步冲前,哗哗的举弓声中,有人大喊:“放——”
弓弦响声连成一片,飞蝗也似的箭羽在天空划过弧线,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向着下方坠落。
西面的望楼之上,正对着项元镇大旗的縻貹正同着身旁背负金剑的身影说着话:“官军此来气势汹汹,统兵的也非是前次那些无能之辈可比较,若不是外出野战有覆灭的危险,我还真想试试这些成名的节度使有多厉害。”
“不必。”刘延庆低声说了一句,微微偏头:“西军乃是本帅最后的依仗,此时还不是时候。”
另一侧的方琼见着秦明这边打的焦灼,连忙挺枪就要冲来,好在霹雳火还有余力,抬眼扫视一番垛口处,陡然大喊:“莫要管老子,先去清了其他棒槌再来相助!”
杨志百忙中朝着两边扫一眼,收弓退回:“不要停,继续抛射!傅祥,左边第三口,上投叉!”
官军阵中有人高喊,持着盾牌的人移到奔跑的人前面,盾牌挡住头顶的时候,黑压压的箭雨砸落下来,临近人的耳中全是噼噼啪啪的声音,举着的包铁盾逐渐的在“雨中”抖动起来,有箭矢射入人体,痛苦哀嚎的声响零星响起,不断有人前冲接替倒下的同袍提起梯子朝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