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渐渐吞噬下最后一缕光芒,高永昌四下看一眼周边已是看不清,叹一口气:“还有爱卿,是朕最后的依仗了。”
吴十脸上抽搐一下,还是条件反射的抱拳:“愿为陛下效死。”
“走吧。”
高永昌点点头,招呼一声,骑兵重新上路,吴十看着他背影,一跺脚,翻身上马“跟上!”的吼了一声,随着前方的马队朝前跑去。
……
月光洒下城头,辽阳府城楼挂上气死风灯,昏黄的灯火在风声中缓缓摇晃,照着城楼有些斑驳的红漆,十几个卫兵持着长枪排着队列从城墙东边走向西侧,与交错而过的同僚点头示意一下,继续前行。
城门楼里,值守将官的屋里点着一盏油灯,橘红色的灯火上方冒出几缕黑烟,昏黄的光线照去两道身影映在墙上,名为仙哥的将领坐在桌前一口闷掉碗中的烈酒。
“陛下安排你我在城中驻守,自有他的道理,况且你我兵权都在握,有什么好郁闷的。”人影对面,带着圆形黄金耳坠的恩胜奴看眼闷不吭声继续喝酒的同伴:“今后还有许多战事等着你我。”
砰——
酒碗重重放在桌上,仙哥抬起灌满血丝的双眼:“那是等着你!”随手提起酒坛给自己碗里注入酒水:“陛下一直不喜我,真当我不知?”
“仙哥你多虑了。”恩胜奴劝了一句,看他几口喝下酒还要倒,连忙一把按住对面的手:“莫要再喝了,今夜已经喝的够多了。”
“你管我!”
仙哥猛的用力一夺,酒坛却是纹丝不动,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影,脸上阴沉下来:“恩胜
奴,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静些吧。”呲了呲牙,恩胜奴将面前有些凉的肉朝前推了下:“你我都是陛下麾下心腹将领,何必这般大敌意?”
“心腹是你。”仙哥定定看他两眼,直接伸手抓起煮熟的肉,沾下旁边的酱料,塞入嘴里,含糊道:“他一直对我不满,你当真以为我不知?”
恩胜奴张张嘴,对面的人影竖起手:“从他还是辽朝裨将时就看老子不上,你敢说从未听他私下辱骂过老子?”
恩胜奴沉默片刻:“你该叫陛下,省得叫人听去另生事端。”
“哼!能有谁听着,老子……”猛的站起的将领伸手朝外一指。
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有人高呼:“将军,将军!大事不妙,外面有骑兵来袭!”
两个对坐饮酒的人顿时一个机灵,朝外指着的手朝下弯曲一下,两双眼圆瞪着对面,猛然动了起来,拿起铁盔罩在头上,提起护身长剑,匆匆开了城楼门。
外面的士卒闻着一股酒味儿犹如未闻,赶忙上前朝外指点:“将军,骑兵!”
漆黑的夜色中,一条火龙在眼前出现,铁蹄轰鸣的声响远远传来似是闷雷,两个奉命守城的人连忙走向城垛,手扶着城墙看去外面,临的近了,能看到火把招摇中飘扬的“袁”字大旗。
恩胜奴当下回头冲着那士卒道:“去敲响警钟,多点火把,防止敌军趁黑攀爬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