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巳。
下了一日的大雨止住,辽河河水暴涨,翻滚的水浪拍上岸边,溅湿了河道边的土石,马蹄轰隆隆的从远处奔来,沿着河岸而走,三五成群的骑兵扫视着周边一切,靠水而居村庄早已人去屋空,从村子走出的骑兵翻身上马,招呼着继续奔跑。
对岸的河水有人在走动,搭建的桥体在河水中忽隐忽现,从咸州、司州顺水而下的舟船接连成两条直线,将河面塞的满满当当。
昨日同样收到自己兄弟战报的完颜阿骨打也知事态紧迫,一面派出令骑传讯双州的完颜晟,一面加紧催逼后方舟船准备渡河,四万大军聚集准备南下攻过去。
一场大战在辽河左近逐渐成型,局势也在发生着变化。
人过一万无边无岸,四万兵马与两倍的民夫青壮形成的队伍庞大、臃肿,从头望去见不着尾部,人马走动之间踩的附近地面满是泥泞。
中军位置,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完颜阿骨打停驻在河岸旁边,看着对岸处皱起眉头,南下之时,他已经尽量将南面的军队高估了,却仍是被对方的战力给惊到。
谋良虎啊,多么好的一个孩子,能言善辩,孝敬谦谨,记得他最爱读书,家中尽是宋人的典籍与辽人的书册,怎地就没了?
“父汗,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战马走动的声响,完颜阿骨打也没回头,只是淡淡叹口气:“斡鲁补,在想你的兄弟,俺对不起你伯父。”
完颜宗望勒下战马,目光有些黯淡,随后轻声开口:“此事非是父汗之错,是谋良虎兄长他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