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汉。”
“乐哥。”
落兀看着前方的主人家想了想:“俺叫移剌成。”
两个士卒惊讶看他一眼,随后脸上一副没想到的样子。
那夫妇俩也不管他三人说的什么,男的开口:“那好,你等先把身上衣甲脱了,兵器也埋在俺院子里,俺家里还有几身旧衣服,你们一会儿换上。”
看看三人:“记住了,你们是俺婆娘家表亲,白日来此。”
移剌成三人怎会有意见,连忙脱了身上衣甲、战靴,连着自己的兵刃一起埋入院子,这才随着这户人家走入房中。
……
天色逐渐暗下来,黑夜的手抚摸过铅色的青空,染上一层浓墨。
点点篝火在皇城中点燃,从上方看下去,东一堆、西一簇,却能将每个角落照射到,穿着黑色甲衣的齐军士卒来回走动,刀枪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
更后方的阴暗处似乎也有身影在走动,夜风拂过火光之时,有点点寒芒一闪而过,那是弓弩手持着兵械在走。
耶律答里孛站在墙头,蹙起一双柳叶眉,一双秋水剪瞳扫视着往昔熟悉的建筑,纵使被夜色遮住了双眼,却也能精准的分辨出每一堆篝火所在的位置,然而如今下方被齐军所据,这些脑海中的记忆反而加深了心中的忧虑。
“公主,夜深了,还请早些歇息。”
身后,女护卫粗粝的声音传来,耶律答里孛没有作声,用白净的手理了下有些乱的发丝,方才轻声开口:“你说,现在派人突围去找父皇,可行?”
女护卫向外看了看,将每条街道照的纤毫毕现的火光让她忍不住咽口唾沫:“公主若是需要俺们出战,俺们愿以命相搏。”
墙头上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传来,耶律答里孛放下手搭在剑柄上,也不回头,口中说着:“罢了,我只是说说而已,观齐军篝火方位,遮莫刚开宫门就有危险。”
呼出一口气:“虽不知为何这些贼子只是围困不调兵来攻,然而这等情势对我等有利,只盼望父皇能够早些知道上京的情况,带兵回援吧。”
身后的女侍卫没有说话,在宫中日久,早已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此时最好的回应就是闭嘴。
前方,俏丽的身影又站了一阵方才转身,身后的女卫连忙跟上,脚步渐远,消失在下去城头的阶梯口处。
……
上京城外,南方三十里。
夜晚的风带动着林中的枝叶沙沙作响,一堆堆篝火在夜风里向天空蹿起数尺高的火苗,有人过来抽去一些木块才让火焰降低下来,错落有致的帐篷隔出一条条通道,持着刀盾、长枪的步足巡视而过,火光将人影剪在洁白的帐面上。
战马系在不远处,挤在一起垂首休息,营地延展去饶乐水河岸,流水声中,两道身影正沿着河岸走动,四周跟着侍卫在巡视着夜里的每一处响动,话语的声音隐约传来。
“……未曾想到杜壆那边先某一步进到上京城内,倒是让人颇为惊喜,虽然早有猜测辽军内部出了问题,没想竟是这般大,皇城竟是被一军偏师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