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苏暖还没有睡意,还躺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看河伯长老留下来的资料。
月亮歪斜,草丛里野虫乱叫。
“河伯长老对马家村做了很多研究,提出多种假设,但我有一个自己的假设。”苏暖看了河伯长老关于马家村的资料,并不赞同他的假设。
沈云斜翻资料的手顿住,竖起耳朵听:“暖暖,你说说看?”
苏暖放下手里的资料,没有直接说她的假设,而是讲了她重生后的故事:“我出生后被母亲扔到乡下,和九尾相依为命。我那时候身体比较差,九尾它到处偷鸡给我炖汤——后来它觉得偷鸡麻烦,于是开始自己养鸡。”
“九尾抓了几十只小鸡仔,为了防止小鸡仔逃跑,用竹子编织一圈密密高高的竹篱笆。接下来,九尾每天给鸡喂饲料,隔一段时间会抓其中最胖的一只鸡,宰了吃。”
苏暖的声音很好听,徐徐缓缓,像流水潺潺。
沈云斜听得很认真。
他太喜欢和苏暖独处的时光了,四四方方的土墙小院子,夜风里摇曳的枣树和野草,漏进院子的白月光...还有苏暖手里的草编扇子,轻轻摇晃拂起清凉的风,总给沈云斜一种时光凝滞的轻松感。
“暖暖,你的意思是,可以把马家村看做一个鸡舍?”沈云斜聪明地抓住核心。
苏暖点头,细细道来:“马家村是鸡舍,村民是豢养的优质鸡仔;防止村民离开马家村的奇怪结界,是竹篱笆;马家村地下的灵石矿脉是鸡饲料;每隔一段时间,村民的修为忽然暴跌,是因为他们‘被养肥了’。”
这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假设。
就拿马耀祖的父亲马峰来说,辛辛苦苦夜以继日修炼,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七阶。这时候藏在暗处的“养鸡者”悄然出手,将马峰的灵力吸得七七八八,坐收渔翁之利。
沈云斜擦擦额头的汗:“若真是这样,那马家村的村民也太可怜了。”
这些村民,曾经全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修士,为了守护黎民百姓毅然选择来到界域。
可结果,到头来只是一场骗局。
他们这些天才修士,在幕后之人看来,只是一群“能长肉的鸡仔”而已。
“当然,这是我的假设,目前并没有科学的依据。”苏暖伸懒腰,将手里的草编扇子放到石桌上,“我只知道,第九州大乱将起。”
吸干庞海亿万生灵的灵力,暗中将马家村的村民困在此处,幕后之人已经在渐渐露出他的踪迹。
沈云斜道:“八大真仙...目前能排除季家老祖的嫌疑。河伯长老在研究黑灵力,背后少不了季家老祖的支持。”
苏暖同意沈云斜的判断,季家老祖的嫌疑可以排除。
两人小声交流片刻,苏暖总算感到一丝疲倦,打着哈欠回屋里休息。
沈云斜将两条凉椅收好,又轻手轻脚把三只睡着的小灵宠抱进屋里,嘴里喃喃:“还是当爸的细心,知道疼孩子。”
夜色更浓,精英班的学生们都睡着了。
马耀祖家的后院墙外,马村长拄着拐杖,佝偻苍老的身影和土墙藤蔓几乎融为一体。他碰巧路过,意外听到苏暖和沈云斜的交谈。
马村长喃喃:“鸡,鸡舍,鸡饲料...”
难道马家村的村民,只是一群养肥了就被屠宰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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