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有些疑心,这毒是如何转入我体内的呢?除去未服食药汤便是授了黄老前辈之功,我并未服食过任何毒物,须知我自身乃是懂医理的,且常日除去习武便是置身这医馆摆弄药石,自是不会误中了毒亦是不知。可,转授内力可将其自身之毒转于我吗?若真如此,当日骆掌门亦是身中腐骨之毒,我并未有异啊?一时之间思量不出所以,我便是全心于医馆内寻古籍密卷以先清毒为要了。
我摆弄着各类草药,时而嗅上一嗅,时而捻一丝微微尝一尝,总是觉着似有何忘却的,故而于这解药终是缺了些什么,不可全然将余毒尽清。气馁了一瞬,便又冥思苦想起来,回顾着曾阅过的那众多密卷,又再将胡济世的方子默背了背,仍是不得其法,索性不再研习了,带些气恼地想要挥舞血雨腥风发泄一通,方记起遮幕仍在,且不知此时为何时。
我便是进得杂物房启动了机关将遮幕退去,方见得已是及了正午,虽寒意习习,却被日头晒得亦是暖暖的,剑鞘被强光一映,即刻现出耀眼红光。
“唉,我不可运内力,白白枉费了你这圣物。”带出失落之情,我颓然望着血雨腥风很是无奈。
“罢了,且去抚筝一曲吧。”我转身回转卧房去取披风,忽而一闪念,依稀记得似是尚有一身大红衣裙,“便是它吧,”我自言自语,却是恰逢其时,毕竟新婚燕尔,我往日皆是略有些素色的衣衫自是不够喜庆,现下我又因遍寻不得驱毒之法有些烦闷,不如盛装一次改改心境,恰龙泉与驼驼皆是不在,亦可不过于惹眼。想着,便是进得房中,将那成套衣裙穿上,方觉出恐是师傅为我大婚而备下的,那颜色、花样,加之尚有一件大红披风,于成婚那日的喜服极为类同!大风小说
我对着铜镜,将钗环物什捡了几样戴于发髻上,便是未施粉黛,却如新娘一般了,甚美。浅浅一笑,“呀,真美!”我望着镜中自己那盛世容颜,不禁心中大悦,抱起筝便是出了小院往沙山之顶而去。
出了院门才发觉,竟是下过雪了!因只得黄沙之上薄薄附着一层,故而遮幕退去之时并未留意,而大漠却是被白色掩盖,虽阳光刺眼,却寒意正浓,除去沙山之顶有些许融化,入眼更多的皆是皑皑银装。
我万分惊喜踏雪而行,一个悸动便忍不住足下轻点,运了内力纵身而起,直奔顶峰!
落足伫立,除去微微有些心悸并无不妥之处,“呵呵,尚好,”我有些窃喜龙泉不在,否则必是会喝止我此番行径了。
望着四下黄沙白雪,我不禁心旷神怡,须知自醒来,我尚未见过大漠雪景呢,且如此浩如沧海不经世俗践踏,岂可不令人赏心悦目!
将血雨腥风插入身侧黄沙之中,我便是拨开一处干燥沙砾席地而坐,抬手抚起了那架筝,如玉之琳琅、兰之泣露的铮铮之声渐渐而起,我便是全然陶醉其中,忘却了方才之恼,却是勾起了浓浓的相思……
“驼驼,你听,可是筝的声音?”龙泉正纵马飞奔,近了大漠腹地便是闻得周遭沙山隐隐传来阵阵悦耳之音,遂开口相询。
驼驼亦是闻得,长啸一声便是撒开四蹄欢愉地狂奔起来。龙泉见它如此,便是心下了然,用力夹紧了马腹,俯身贴于马背上,如那离弦之箭极速飞驰,却仍是觉慢,遂拍马背而起,脚踏马鞍便是跃身运轻功而行。
我一曲终了将将压住弦起身欲返回小院,便是闻得身后一声柔情轻唤,“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