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考官各个抄着手,他们望向制木、制竹两个器物棚的笑容,咋看咋奇怪。
此时的王葛已经完全驱逐了浮躁,沉浸于双手的勾、拧、折、编等动作中。看似密集、凌乱的灯心草茎,实则有非常有序的编织手法,每几个步骤为一组,始终在重复。
右手将一根草茎对着她身体方位折,左手摁住……
下根草茎呈直角的角度,折向左手边方位……
左手攥起一根后,把最邻近一根拨远……
每重复几组后,必须将乱了的草茎整理一番,有被压弯的,捋直,然后继续重复。每个菱形都是实心的,也就她中指指甲的一半大,菱形与菱形交叉后,形成镂空,镂空的大小与菱形一致。
熏笼的一圈算下来,要几十个小菱形,她就这样重复对折、挑起、压住、拨顺……百余遍、数百余遍……
天黑了。
制作区的每根木桩上都吊起了灯笼,巡吏明显增多。他们推来了一辆辆喷水柜,动静太大,王葛暂停编织,看到喷水柜的制式后,狐疑不已。
是这个时代早发明了此物?还是根据她以前制的唧筒演变的?若是后种可能,那这个时代的匠师简直太有才了!下次再演变,会不会升级为勐火油柜?
不过勐火油柜的密封是一大难题。
此处不再吵后,她开始给熏笼收口,收口往上,是最难的花瓣状编织。
器物棚外,已经有考生在往回跑了,各个心里焦急:准匠师考试这一项,比匠工考时难太多了!
外头可没照明之烛,只能借月色,一个个跑的气喘吁吁。若不是怕哪里躲着巡吏,他们非得骂几句发泄怒火。
这几人都是走完了制木器物棚,一个模子也没选,赶紧跑回起点,改去草编棚或制竹棚。不是他们挑,都比试到这个环节了,谁傻啊?可实在是……就说第一个模子吧,是水车的“叶板”,太简单是吧?叶板是一百片捆绑的。也就是说,此为组合模,得制一百片。
那肯定不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