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恬凑近她,王葛手指在绣像“郎君”的双目童孔位置点两下,小声道:“王郎君看,这两点距离,像是横着别过一根针。各留下一点针眼痕迹,倒显得人像有了几分生机。”
“咦?是啊。不过你们女娘绣花随手把针别在手巾上,不正常吗?”
“是正常。”王葛放下手巾,想的却是别的事,且随她一边想,一边说了出来。
“去年我跟二叔去乡里时,和一个看上去二十年纪的娘子错肩而过,她没原由的抛给我二叔一条手巾,除了没绣像,跟这条手巾一模一样。那娘子当时自称姓‘聂’。回家路上,我怕惹麻烦,把手巾扔了。”
“今天离开县邑,我路上搭伴的两个女娘,都是此次考准匠师的考生。一个姓殷,另个姓聂。从她二人路上的交谈中,我知道聂考生就是去年偶遇的聂娘子从妹。”
“是殷考生先问聂考生……你从姐的病好些没……还闹腾吗?”王葛尽力回忆,模彷当时两个女娘的语气:“聂考生回的话是……她从姐更疯了,整天在手巾上绣一个儿郎,还说……她从姐擅自跑出家,幸亏很快就寻回来了。”
“殷考生又说……你从姐是不是故意的?然后给聂考生出了个损招……让聂家先根据绣像找到郎君是谁?若对方不愿娶聂娘子,就自扬家丑,散播是郎君先招惹聂娘子,将聂娘子招惹的疯疯癫癫。”
“只要聂家将聂娘子嫁出去,家丑就是聂娘子姑舅家的家丑了。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王恬:“算盘是啥?”
桓真:“你怀疑殷考生是故意提及聂娘子?”
王葛点头:“越回想,越觉得她比聂考生还期盼聂娘子赶紧嫁人。殷考生明年及笄,和她订亲的郎君……殷考生称他阿安,此人特意从乡里出发,等候在岔道口接她。此人无过所竹牌,不敢投宿槭叶亭。”
听到这,桓真预感接下来的话,可能真的关乎这桩人命桉!连王恬也认真听,不琢磨啥是算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