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县的匠童比试都是一天就结束,快酉时了,小匠员们看到每个巡场的考官时,目光皆透着询问:我考过了么?
当然考过了。
随酉初的鼓声,王葛引领部分小匠员离场,那些七岁以上的得协助匠吏运输材料,扫场地。
酉正,王葛离开人头攒动的考场,终于清静了。官道两边是望不到边的耕田,农人辛苦,日落才陆续归家。夕阳照着一顶顶斗笠,他们相互间的谈笑时有时无传来,令天与地充斥着生机勃勃。
恍忽间,王葛在这些人中看到了大父母,眨下眼睛再看,当然没有。
白容知她心意,悠哉缓行,且她往哪望,它也往哪望。王葛渐被白容逗笑,问它:“种地苦还是做木匠苦?”
“嚏。”
“哦,你最苦是吧?”
“嚏。”
“那就苦上加苦。驾!”
立吏契那天,在王书左建议下,王葛住进了郡署吏舍。吏舍集中在郡府东侧,占地挺大的,像王书左这种世家子弟住的是独院;像何职吏普通出身、但资历深的,是三人一院;王葛住的是五人一院。
别以为五人一院就最差了,还有十人一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