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怪未死?”赵丰吉一愣。
秦敢忽的心中一动,偷偷靠着陈渊,暗道:“坊间传闻,修行有成者驻颜有术,这位先生看着年轻,但说不定其实是几十、上百岁的老怪物,久在山中潜修,不履凡尘,对世事不甚了解。如今是想要出山,才找了少主问话,又刻意留下了这头妖怪,相互印证!”
一念至此,他便想提醒少主,万万不可耍小聪明,否则非但不是机缘,反可能是祸患。
但他还没来得及暗示,赵丰吉已道:“你这妖怪,就是嘴硬!真当我孤陋寡闻,不知鹿首山神的底细?竟这般大言不惭!”
此言一出,莫说秦敢脸色微变,连虚弱的妖怪都面露怒意,嚎道:“大胆狂徒,敢妄议府君!真个不知死活……”
“你不能说,并不代表他人不能说。”陈渊打断了妖怪之言,看向赵丰吉,“你知道鹿首山神的底细?”
“正是。”赵丰吉点点头,正要说话。
“少主!”秦敢赶紧出声,然后来到陈渊面前,拱手道:“先生!非是吾等不愿回答,实在是此事牵扯甚多,若是被人知道……”
“秦敢,我知道你老成持重,但你我深陷此山,也曾表明身份,但山神可曾有半点顾忌?反而欺压愚弄,还要让人来捉我!”赵丰吉摇了摇头,“祖父生前说过,处处谨慎,固然不错,但成不了事;瞻前顾后,或能明哲保身,却也练不成拳!”
秦敢一下子愣住了。
陈渊不由对这位世家子改观,点头道:“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身上生机气血有碍,郁结于下腹,你把山神底细说给我听,我助你治了隐疾。”
赵丰吉大喜道:“大善!前辈有所不知,我这气血障……”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管说要紧的。”
“好嘞!”赵丰吉倒也识趣,话锋一转:“据说,鹿首山神俗家姓贺,乃凉城贺氏出身……”
“大胆!真敢泄露,额啊!”
那妖怪还待再言,被陈渊一拳砸在脑袋上,昏死过去。
“接着说。”
“我听祖父说过,大概三十多年前,也就是鹿首山神成为山中君之前,他也是武道高手,在西北一代名声很响,也不知真假。说他乃是气血九重,才能承载神位!”赵丰吉说得眉飞色舞,越说越来劲。
陈渊问道:“当初就是九重,如今可是先天?”
赵丰吉摇摇头,面露异色,低声道:“前辈连这个都……”被秦敢一瞪,赶紧改口,“好叫前辈得知,人神有别,一得神位,光阴冻结!武道再厉害,一旦获得神位,也只能停滞不前。鹿首山神三十年前是九重,如今,也只能是九重。”
“一得神位,光阴冻结。”
陈渊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明白过来:“山神这等地祇,居然还是血肉之身。”
洞虚界的神灵,最多有几个血肉之躯供祂们降临,但本尊无垢,皆为念头所聚。
赵丰吉奇道:“若无身躯,怎么承载权柄?晚辈眼界有限,虽只见过一位城隍,但神道的神妙还是知道的。”
陈渊则沉思起来,心道:“山神手掌权柄,能一言为山川之法,却还有肉身,就像是一言可调千万兵马的君王,看似势不可挡,但若被刺客近身,便能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再多的兵马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