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忽然摊开左手,掌中就有掺杂着星星点点光辉的雾气涌出,在掌中徘徊旋转,最终化作一团。
陈渊近在咫尺,即使没有刻意去探查,依旧从那劫气中捕捉到了熟悉的涟漪——
这正是他过去真身留下的劫气。
所谓劫气,其实也算是天地玄气的一种,与陈渊曾收拢的地脉龙气相似,而且事实上,不光是渡劫的时候有劫气,每当大劫来临,劫气自生,甚至可以遍布各处。
只不过,渡劫修士因受劫难缠绕,会更加浓烈,尤其在渡劫之时,以己力而抗衡天灾,那劫气更会层层攀升,掺杂着气运与命数等玄妙之力,彻底成型!
只不过,劫来劫去迅疾无比,无论是渡劫失败、人死道消,还是扛过灾厄、合道飞升,劫气都会迅速消散。
所以,想要获得劫气,窗口期其实很短,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之所以能得你劫气,也是机缘巧合。”
看着陈渊,红灯真人缓缓道来:“此气本不是我去截取,该是你渡劫时,离着不远之人所留,被锻造凝结后收入门中。直到一百多年前,你们洞玄宗遭遇大难,被当时的气运之子打上门去,门中纷乱,许多典藏因此散落在外,这团劫气才为我所得……”
陈渊脸色微变,道:“被谁打上门去了?”
“你该也听过他的名字,那人姓花,单名一个洳,只不过你活着的时候,或是占了这天地间的大气运,其他人都难以出头,等你渡劫失败,许多人都突飞猛进,如那花洳就是其中之一,短短五十年,就触及返虚……”
说到这,红灯真人抬起头,看着陈渊,表情古怪:“而且算起来,此人与你也算有些渊源。”
陈渊本想问一句,这人为何要打上门来,听得此问,就道:“这人我是有些印象,但此人并非东岸、东南人士,与我有何渊源?”
“此人算起来,是你那四弟子齐永业的传人。”
陈渊更奇怪了,就道:“若是小四的传人,又岂能打上洞玄宗?”
红灯真人接着就道:“齐永业游历之时,曾受重伤,在养伤期间有些遭遇,遇到了当时初出茅庐的花洳,几人经历过许多,花洳得了齐永业的指点,将原本修行上的隐患一一排除,才算是奠定了长生可能,要知此人最初所修之法可谓旁门中的旁门,莫说长生之机,继续下去,便是肉身崩毁,也不过几年光景,因此便以师礼侍奉齐永业。这事发生在你渡劫之前,不过想来你也没怎么过问。”
“几个弟子学成之后,便都出师了,哪里还用我来多问?”陈渊眯起眼睛,也不追问了,索性道:“你就直说吧,他为何最后反而恩将仇报?”
听出了陈渊话中的不耐之意,红灯真人立刻老实了很多,就道:“此人得了齐永业的指点,一直修行到假丹之境,后面的功法却没有了,便千辛万苦的找到了你那弟子,想要学后面的部分。不过齐永业不敢传授,说是门中禁法,需得那花洳正式拜入门下、入了洞玄宗,才能学得后面的。”
陈渊点头道:“小四这人最是古板,规矩最大,我那大弟子立下的很多规矩,就属小四最为遵守,其中就有内门功法不得轻传的规矩。他能破例将外门之法传授出去,想来是格外看重那个花洳。”
“正是如此,若此人能入得你洞玄,又是一个气运种子!只是此人也不知被何人蒙蔽,竟觉得齐永业是刁难、为难于他,以为是逼迫他背叛授业恩师,便恨上了齐永业与洞玄宗,并定下二十年之约,说只要不死,便会讨回公道。”
陈渊眉头一皱:“就这么点事,便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