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如此,她越是糊涂。
“无论是修行界的同道,还是山中同门,乃至师父与几位师兄弟,还有年龄比我大很多的师侄与外门弟子,反反复复的说祖师渡劫不成,形神俱灭了,总不至于都在骗我吧?可若是真的,这位又是谁?”
想到这里,陈懿姗有了一刹那的警惕,但旋即又想到:“他这么厉害,骗我们有什么意思,还用得着骗我们?云门、魔君这等人物挥手就被破了,就算我洞玄宗在东南势力不小,但在这等人眼中,又有什么可图谋的?”
想到这,她心中一动:“不对啊,我家祖师有这么厉害吗?那诸多传闻中……”
比起陈懿姗,离着二人不远的其他宗门之人,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人是……洞玄宗的祖师?这怎么可能?”
“那洞玄子不是早就陨落了吗?怎么突然就蹦出来了?还有这等深不可测的修为,今日一人就镇压了八方!”
“不好!不管此人是真是假,只要消息传出去,洞玄宗定然名望大涨!怕是更加势大难治了!”
众人虽是心思各异,却都知道今日之事影响深远,于是各施手段,要将消息传递出去。
对此,陈渊不管不问,他又不打算把在场之人尽数杀死,所以这消息总归是要传出去的,况且就算传了出去,也不见得是坏事。
倒是身前的郑筍,在经过冲锋的短暂激动和欣喜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今日之事的影响,于是收拾了心情,上前拱手道:“师尊,您既归来,又……”他看了一眼,瘫软在陈渊身边的云想衣,“又与云门有了误会和冲突……”
“不是误会,更非冲突。”陈渊眉头一皱,打断对方,“你何时变得这般市侩、虚伪了?为师还要让你给我装点门面不成?”
郑筍一愣,彻底确定眼前这人是自己的恩师了。
您过去可没少打着“谨慎、低调”的旗号,搅得天翻地覆,还不是吾等师兄弟在背后处理各方问题,还不知要糜烂多少。
但这心里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只能继续道:“无论如何,师尊好不容易归来了,都该先回门中,弟子也好把消息……”
“回宗门?”陈渊将手一番,一个顶着水晶骷髅头的玉剑就被他握在手中,那骷髅头的表面,已是布满了裂痕,于是他摇了摇头,“此番是没时间去了,等有机会再去吧。”
自己归来的消息可以传出去,毕竟目前顶着自家名头的是仙道化身,换句话说,是货真价实的仙人,可真身还只是玄身流转,本质还未恢复前世修为,更有许多事要调查,正好在暗处行事。
如此一来,明面上自己是强势归来了,但暗地里还能继续调查,低调、谨慎,十分符合自己的风格。
郑筍却又被这个回答说得一愣,接着就是满心的疑惑,正要发问。
陈渊却抬手一摆:“先别啰嗦嘟囔,你这人就喜欢翻来覆去的嘱托,老气横秋的,但为师可不吃你这一套。”
如今已为修行界的一方泰斗的郑筍,当即有几分下不来台,身后的陈懿姗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便觉得自家这个祖师还真有意思,一语中的。
陈渊堵了郑筍的嘴后,就看向身边的云想衣。
“你真的是……”
云想衣还待说话。
陈渊已经抬手一拍,被仙露强化后的五色灵光,如同一根根丝线,在她的惊叫声中,钻进体内,击碎了真元、精元、金丹与识神,转眼间就将身前满脸惊恐的云想衣拍得浑身筋骨错位、全身精元尽陨!
几十年的修行积累散溢出来,维持着这肉身长生久视,
“那么多人因你之故而失了长生之基,你这个罪魁祸首却也不能逃了,”
她满脸绝望的摸着松弛和布满了皱纹的双颊,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道:“你都不如杀了我!”
“那岂不是便宜了你?”陈渊摇摇头,“况且如今的洞虚阴阳纷杂,阴司隐现,你未必能死个干脆,如此这般,才算是惩戒。”
云想衣硬撑着衰老的身躯,怒道:“如此待我,你就不怕云门找你与洞玄宗的……”
嗡!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股浓烈的寒意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