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解除了尘缘界以来,所见之福德仙魔便越发众多,大有满地走之势。但陈渊却不觉得奇怪,盖因这福德仙再是稀少,散于星空各处,但到底都是长生久视,长存时间,再加上尘缘界是争夺天道,凝聚洞天种子,不是福德仙根本都不够上台的资格!自是能将散落于星空各处的仙人集中起来。
须知,这两人一路前行,看似轻描淡写,其实身上神力激荡,神念环绕四方,方圆三十里之内,莫说是风吹草动,就连多一只蚊虫都有感应,但现在对方都逼近到几丈之内的,自己与同道竟毫无察觉。
“这到底我如何不懂?”俊秀男子轻笑一声:“占了旗山的仙者,主动派人探查,分明是心存算计,他既已合了一方天道,自然丧失了追得洞虚的资格,为了防止他被人拉拢,成为异数、扰乱了此番仙魔之会,你我这次定要与他说个清楚,让他知晓厉害,收心收念,安分守己。”
不仅是两人,周遭的万般变化,凡在自然天道之内,此时皆倒映在陈渊心底,通透清晰,一眼洞悉。
“若不是此人主动出声,该不会他到了跟前,我等都发现不了吧!?”
“哦?听你们的意思,尔等竟是神道出身?背后的势力,居然能靠着制定天条之类的约法,来壮大自身势力的根本?”
行进中的两人骤然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至于这勾陈舞台,更是涉及到洞虚之境,而那些求取洞虚之境的,自然都是滞留在福德巅峰许久之人,这些人哪怕一片星域只有一个,千万年以来也不知累积了多少,在短短几年时间中聚在一两处洞天中,可不就显得满地走了?
可即便陈渊早就想通了里面的道理,提前凝结天道法相以做应对,却也着实未曾料到,会碰到自外界而来的神祇!
对面的俊秀青年,在经过最初的惊讶后,马上镇定下来,然后弹指掐算,跟着闷哼一声,脸色一白。
虬须汉子的话刚刚落下,就有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二人身后。
“比起洞虚的那些念头神,这两人居然更近似于造化神藏里的神祇,身有血肉,神力洗涤肉身,胸中怀着满月,竟是两个福德层次的神祇!我本以为,这神灵多数受制于地域、权柄,不似修士那般潇洒自由,没想到还真能有降临之神!”
那虬须汉子尺兼亦抱拳行礼,瓮声道:“某家见过陈界主!”
二者行礼之时,亦打量着陈渊,想到对方无声无息的到了背后,还能自山中便察觉到自己等人到来,不由越发警惕,亦惊讶于对方的隐匿与探查之能。
“是来拜访,还是来警告?”陈渊眯起眼睛,“两位只怕是不速之客。”他嘴里说着,心里则反复品味着“南天庭”这个名称。
此名他亦曾听过,知道确实是与紫霄宫、五魔殿、昆仑山等同个层次的大宗,当时听得天庭两个字,就觉得大概与神道有关联,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只是如此一来,这勾陈一界中,光是我知道的,就涉及到了三大宗门,怕是越来越热闹了。”
“界主说笑了。”对面,章之能摇摇头,意有所指,“若是吾等刚才一番对话,让界主生出了误会,那在下不妨将话说清楚、说透彻,省得界主因一时误判,生出错落,最后追悔莫及。”
他看似客气,但无论语调还是话意,都无半点友善之意:“想来界主已经知道了仙魔大会之事,那在下也不绕圈子,此事能成,与我天庭关系很大,但天庭所宴请的,是那些困于福德多年,却依旧能以大意志、大毅力克制住更高境界诱惑,维持着境界的苦修之人!如界主这般,已早早定下前路,与一方天道相合的,其实不适合前往……”
说着说着,章之能话锋一转:“在下听说界主修行至今也不过二百余年,可谓资质过人,如今新合一界,正该是沉心静气、感悟天道玄妙,争取早日证道清静的时候,何苦要来此奔波?不如……”
此人还待再说,陈渊却忽然出言打断对方,他问:“这勾陈界是你家南天庭的?”
章之能一怔,摇头道:“勾陈并无其主,过去或许曾有,但经历一番劫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