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阖上眼,过了一阵子,萨沙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远远的在落地窗旁下跪。
“知道什么是女人的爱情吗?”仿佛睡着了的安东然忽然发出一声轻叹,然后他就自问自答道:“女人的爱情就是你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却总能在最后关头给你当头一棒,让你败得无话可说。你所有的万无一失,所有的逻辑、估量,所有用来征服宇宙的一切一切,都敌不过她一时的心血来潮。”
安东尼幽然说道:“我曾经以为女人的爱情是单纯的、简单的。那是一种毫无逻辑的,充满了感性的,毫无理智可言的存在,只会给宇宙带来灾难麻烦。是天真,愚蠢的,无论是她们的爱情还是汲汲于爱情的她们本身,但现在看来,似乎天真和愚蠢的反倒是男人,事实上,你能蒙蔽她们只是她们乐意为你所蒙蔽。这个宇宙再也没有比女人的爱情更深奥复杂难以打败的东西,终极能量规则跟它相比不过是小学生的算式。因为它们是感性的,没有逻辑的,不存在理智的,所以也就没办法用任何理智和逻辑来战胜,你永远都蒙不了她。”
冷风从萨沙后背的窗户吹进来,灌进他的脖领,吹落了他一身的冷汗,冷得他只想打寒颤。
萨沙努力告诉自己安东尼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没听见,然后遏止着发颤的声音报告说:“大人,大卫-杜兰昨天晚上已经解除与海蒂家族的婚约。”
安东尼声音停顿了一下,幽深的目光凝聚到近处,盯着架子做工精巧的花瓶出神,一个嘲弄的浅笑从他的嘴角扯出来。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再次开口,却是离题万里——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卡古拉是在跟波西斯交战的前线,战火纷飞,死光到处都是。那一年我十五岁、或者可能已经满了十六岁,在欧格拉太空舰队做太空战士。卡古拉四十八岁,刚才不久以高票当选欧格拉的皇帝。”
“当时我还没有突破高级壁垒,刚刚才积攒了很少的一丁点力量,到了该准备入世的时候。但即便是这样,身边的每一个人也都开始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做着各种各样的盘算。形形色色的使者络绎不绝,所有的亲人,从血缘淡薄到几乎没有的的远亲,到至亲的父母,都成了说客,用他们的嘴巴替别人说话。这些嗡嗡作响的声音除了让人无所适从,更让人心生厌烦和愤懑,恨不得毁掉整个世界。”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爆发,胡乱发了一通脾气,然后丢下所有人一走了之。但我依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我的国家,我的未来。于是我就独自一个人在宇宙漫无目的地游荡,准备回小时候长大的星球看看,结果却碰上欧格拉和波西斯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