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叹了口气,把明成的条件说了出来。还未等云川说完,杨清沄右手握成拳头,猛地捶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杯盏不停的晃动起来。
云川看着杨清沄捶打后泛红的手,自己都觉得有些疼,急忙说道:“你别着急,这事我来办吧,实在不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杨清沄看着云川心中满是感激。从昨日至今,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冒险,且处处护他安危,为他周全。
“云川公主,娜塔公主到了,她想见您。”侍卫在外禀报道。
云川赶紧让杨清沄把小匣子收好,说道:“请她进来。”
娜塔公主着一身粉色裙装走了进来,手捧着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粉嫩的脸庞被晶莹透白的雪莲衬托得更红润了。娜塔看到杨清沄也在房内,有些吃惊,不过旋即被眼角的笑意掩盖,清脆地说道:“云川姐姐,我把这朵雪莲花给你送过来了,放到这个瓶子里,瓶中加了我们特有的滋养水,放一个月没问题。”
云川想起昨晚与娜塔说起的借口,突然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杨清沄,接过花瓶放在桌上,说道:“谢谢娜塔妹妹,还是你想得周到。”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虽然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但我从小就听过你的故事,大家都说你是我们草原上的精灵,冰雪聪明,美丽善良,这次能见着你真是太开心了。你不知道,我刚到时听说你不来,有多失落。”娜塔主动牵着云川的手,两朵红晕漫上脸庞。
云川倒不自然起来,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如此赞美,而且杨清沄还在一旁。“二位公主,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杨清沄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拱手行礼道。
“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娜塔愧疚地说道,但握着云川的小手却更紧了。
云川无奈说道:“没有,清沄…兄,我就不送你了。”
两人目送杨清沄离开,娜塔看着云川,青春灵动的双眼突然渗满的泪水,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云川一看慌了神,赶紧找来手巾递过去:“娜塔妹妹,你怎么哭了?快坐下,有什么事好好说。”
“我,姐姐,我害怕。”娜塔抽泣着说道。
云川倒了杯水递给娜塔:“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娜塔擦擦眼泪,慢慢平复着说道:“你知道,我9岁时母后过世,哥哥虽然待我甚好,但他毕竟是个男儿,好多事我也没人诉说。从小父王就严禁我外出,我自会说话起就是按照大淍的习俗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在大漠我根本没有朋友。云川姐姐,虽然我们以前没见过面,但每次听别人谈起你,说你锄强扶弱,乐善好施,我总觉得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知道我找你有些冒昧,但我真不知道该找谁诉说了。”
云川听着有些懵,她对娜塔也早有耳闻。虽然娜塔足不出户,但她才女的名声早就众人皆知:不仅模样俊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弹得一手好琵琶。如今亲眼所见,身姿虽不似云浠这个南方女子一般纤动婀娜,但也是俏皮动人。但云川从小就听惯了奉承话,听着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如此赤裸的“表白”,不仅没有感动,还多了层戒备。
“呃,娜塔妹妹,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云川看着眼前这个小妹妹红扑扑的脸庞,客气地问道。
“明年春天,我父王就要把我送到大淍和亲了。”娜塔细声哀怨地说道。
“啊?”云川这才明白,明明就是一个在马背上的民族,为何要按照大淍的习俗来教养。娜塔的和亲,恐怕在她出生时就已经设定了吧。
“姐姐,你知道与我和亲的人是谁吗?就是大淍已经年过花甲的老皇帝。”娜塔的声音突然提高,难掩的气愤。
“为何要如此?你年纪还这么小?”云川想起突桑与大淍建交的这些年,父王从未进献过女子。也就是去年大淍皇帝六十寿辰之时,叔叔选了一位叫“莲心”的突桑孤女送了过去。看着眼前娜塔被泪水沁红的双眼,云川不免觉得自己能生在突桑,也是三生有幸了。
“姐姐,你知道我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听取三从四德,我曾天真地以为是我父王关爱我,不让我舞刀弄枪,劳累奔波。可我现在才明白,这不是什么关爱,我生来就是要去做交换的。”娜塔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神透着一丝绝望。
“那皇帝已经年过花甲,尚度可汗如何能忍心,让自己的独女嫁给他?”云川也不免气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