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刚走过来,二胡老人好像就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笑道:
“练习怎么样了?”
“勉勉强强吧……”陈业叹息一声,随后把手里的油纸袋给递过二胡老人面前,“来尝一个?”
“噢哟哟!进度不错嘛!竟然都有听众听完你的一整首曲子了?”
二胡老人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没客气,从油纸袋中取出一颗金黄酥脆的栗子放入口中。
这是用唢呐交易而来的权利。
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逐渐消退,忽而叹了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
“你这栗子是从老婆子手里换来的吧?”
“是的……”陈业心中一动,意识到二胡老人跟卖栗子的老奶奶可能认识,“你知道她么?”
“当然。”
二胡老人点了点头,道:“那唢呐,其实就是那老婆子的物品。”
“啊?”陈业大感意外。
他万万没想到二胡老人送给自己的唢呐,竟然会跟卖栗子的老奶奶有关!
二胡老人呵呵笑道:“当然啦,这唢呐其实也不是她的,是她儿子的。”
“后来呢?”
“她儿子搞音乐没钱吃饭,饿死了,尸体都没有,只留下这把唢呐。”
“……”
陈业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像自古搞艺术的都是半生潦倒的苦命。比如作者,大多都在小说里跟读者诉苦自己快要饿死了。
“那你是怎么弄到这把唢呐的?”陈业问道。
既然是人家儿子唯一的物品,那应该不会轻易送人吧?
二胡老人想了想,道:“当时那老婆子很伤心,几天都没吃饭,蜷缩在路边,唢呐捂于心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不活了’,‘要跟唯一的儿子陪葬’……”
“神神叨叨的,估计当时脑子都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