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级?只是皇级竟然能挡住您的枪?”雁北寒惊了。这怎么可能?
“是的。”
段夕阳缓缓的说道:“当时我是对着七个人出枪,一枪七杀。而当时七个人都重伤。在我先出枪,手臂挥动的时刻,其中一个突然飞身冲了上来,挡住了我的枪芒。阻挡了,几乎不可计数的微小时间。随即粉身碎骨!”
“那他不还是死了?等于是没挡住啊!”雁北寒迷惘道。
“但就因为这点时间,雪扶箫赶到了,另外六个人活了。所以这一枪,算他挡住了!”
段夕阳眼神中清冷,带着回忆,似乎又再次看到了当年那残破神庙中,那从神像上燃烧生命灵魂跃起来的那個人。
那个人的修为在当时的自己眼中,还不如一只蝼蚁。
但就是那样的蝼蚁,却能在自己白骨碎梦枪下,保住了他的六个兄弟!
包括他自己都知道,他冲上来只能延缓那微不足道的时间,未必有用。
但他依然那么做了!
这是因为他的信念。这个信念就是——如果兄弟们全死,那他也要死在兄弟们最前面!因为他是老大!
老大就有保护自己的兄弟的责任。
段夕阳从那天之后,才真正明白了守护者的“守护”这两个字的含义。
守护。
哪怕我只能守护不到一秒!
但我也要守护!
……
经过事后调查,段夕阳才知道,那只是一队最低阶的守护者。
甚至没有接受任务的资格,只能领取悬赏任务那种。
跳起来迎上枪尖的那个人,是那七个人的老大。他的名字叫做……方知!
醉剑客,方知。
想起往昔,想起这么多年搜查依然没有那个人重生的任何消息,段夕阳都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异象夺魂……是不会死的,但是本我缺失,却增加了寻找的难度。
因为他与前世已经完全割裂。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他是谁?他现在在哪里?这是段夕阳这些年的最大心病。
短短一段话,对当年的事段夕阳说的简略,但雁北寒却完全可以想到那种局面。
一个区区皇级,面对白骨碎梦枪,而且白骨碎梦枪已经出手的情况下,有活路吗?
没有!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都是绝对没有任何作用!
闭着眼睛等死就好了。
将心比心,雁北寒感觉自己若是大战开始,自己遇到了雪扶箫的话,而且雪扶箫已经毫不留情的出手的情况下。
恐怕自己连反抗躲避的心都升不起来。
闭上眼睛,是那时候的自己唯一的选择。
但在那种时候,那七个人的老大居然可以做到这点。做出最后的挣扎!
而就是那最后的挣扎,以自己的粉身碎骨为代价,保住了六个兄弟的命。
雁北寒忍不住说道:“佩服!”
这是真心的佩服。
因为自己做不到!哪怕现在听说了这样的事迹之后,当自己面临那样的局面的时候,还是做不到!
段夕阳回忆往昔,眼神微微波动。
因为想起了方知,想起了守护的真意,有些触动了他的心境。
所以他有些话多了起来。
段夕阳吸了一口气,道:“守护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对生死的敏锐!更可怕的是在这种敏锐的基础上做出牺牲,而且毫不犹豫!”
“在他认为必死,但是他有可能可以拿到敌人的性命或者重伤作为代价的时候,那么这个代价,他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命去换。”
“毫不犹豫!”
“所以他一定能拿得到!”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段夕阳沉沉说道。
短短的说了几句话,‘毫不犹豫’这四个字,他却说了好几遍。
因为这四个字,是他心里最深的感触。
“我不明白。”雁北寒眼中有迷惘。
“我打个比方你听,就知道了。比方说,两个人修为相差不算太多,资质基本等同的两个对手。一个君主级五品,一个君主级八品。这个君主级五品,在和对方的对战生死搏杀中是必死的局面,但只是想要逃命却不难。这一点你懂吧?”
“懂。”
“但是当这个君主级五品乃是守护者,而且是带着人战斗的时候,他一跑,他带的人就会全死的那种情况下,他就不会跑。而是会死战!”
“他会用他自己的拼命,毫不犹豫的拖着那个君主级八品去死。最不济,用他自己的命,创造一次对方的重伤,是可以做到的,这点你懂吧?”
“懂。”
“这样他虽然死了,却可以制造机会,让那些本应该死的人,抓住机会斩杀那个重伤后的君主级八品。如果剩下的这些人无损击杀做不到,那么就会有人同样毫不犹豫的再次拼命,献祭自己的生命制造机会。”
“所以,如果唯我正教的君主级八品遇到守护者这样的君主级五品带队的队伍,下场,就只有一个!他会先把对方格杀,自己重创,然后再斩杀几个人,但最后势必自己也会交出性命!”
“遇到这样的战斗的……孤身一人没有援手的唯我正教人,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活着回去过。”
“这就是守护者最可怕的地方,他们随时都准备死去。为了胜利死去,为了大局死去,为了兄弟死去。”
“这才是守护者抵挡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真正原因,也正是你和辰胤,封云封星等人,哪怕在到了君主级依然不会放你们出来闯荡江湖的原因。”
“因为放这等修为的你们出来,遇到真正的守护者的时候,基本等同于送死!”
“这一次我带着你出来,你爷爷的意思我很明白,他不是让我带伱杀人,而是要带你明白,什么才是守护者!守护者的战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