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飞奔,周仓、牛盖曾经都是冲杀阵列的悍将,此时也不知身旁有多少人,跳下战马后,踩着坑道内的一个个肩膀,怒吼着,轰的撞上一面迎来的盾牌。
无数的刀光枪林从对面刺来溅起血花,周仓“啊!”的大叫,厚重的刀锋带起破风的声响劈碎面前的盾牌,他力气极大,刀身挥舞到极致,前面的盾牌,以及盾牌后的人被不似人的力道瞬间劈飞出去。
旁边,枪头刺来时,牛盖一盾砸开长枪,朝周仓吼道:“你左,我右!”随即带上十几个亲兵,冲往锋线右侧。
延绵的锋线上,更多的人影杀到了一起,凶残的狂舞兵器奋力向前挥砸压着虎贲、龙骧两军往前推,长兵、刀兵交击乒乒乓乓声响延绵爆发开来。
董卓杀入人堆,他浑身散发血腥之气,双目微红,跟在他身边的西凉兵,有着超出常理的暴戾,不要命的在锋线上厮杀。
张辽杀入虎贲阵列,手中钩镰刀来回挥舞,回头见跟随自己的几骑被重重围困,调转马头,再度杀回去,破开一道缺口,挥刀嘶吼:“不怕死的继续随我冲!”
整个阵线被撼动起来。
这边厮杀惨烈,相隔十来里的郭信在收到消息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手里的信息在告诉他,似乎遗漏了什么。
“十七日,对方两翼先行玉山原南北,且战且走,拉开十七里!”
“十八日反扑,又走……斥候被对方骑兵追杀……”
老人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脸色顿时一变。
“不仅攻守易型,还将我注意力吸引在中路战场,两翼的威慑其实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安排……”
他顿时叫来传令兵,“传令后营,立即朝中阵收缩!”
焦急的命令还在路上时,将近晌午的阳光之中,一匹匹战马的身影保持体力缓缓前行,在相隔后阵几营郡兵两里左右,一道道身影下马换乘,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有着金属的反光。
李傕戴上了铁盔遮住粗野的大脸,一身厚重的铁甲扭曲磕碰出声响,自他身后,六百重骑缓缓聚集,铁链哗的绷直,扣在马鞍前端的特制铁环上。
他望了望前方的几营待命的敌方步卒,缓缓抬起手臂,缓缓张开口。
“准备!”
六百零一骑在原野上缓缓移动,过去数丈之后,速度渐渐拔升。
……
后阵郡县兵马,在长久的战事里,几乎没有命令过来,保持阵型但大多坐在地上休息。
东北角的几营兵马,有人余光中被金属的反射的光芒照了一下,偏头望去,然后猛地起身,喊了出来:“骑兵!”
……
缓缓流动的骑阵逐渐加速,矢锋的阵型开始左右散开,接近那边仓惶起身的军阵时,李傕夹紧大枪,嘶吼:“西凉重骑,杀!”
片刻间,六百重骑猛地加速,巨大的轰鸣声瞬间震彻大地,迎着这片燥热的阳光,朝那边人海以最野蛮的方式拍过去。
仓惶起身的一个个地方郡兵,被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冲锋吓得脸色发白,军中校尉不断叫嚷麾下兵卒收缩阵型,互相靠拢。
然而,面对带着尘烟,轰鸣震响的重骑兵,他顿时头皮发麻,呼吸都变得困难,最后的声音里,他还在大喊:“举盾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