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士兵纷纷上前,拎着一批批官员的衣襟,将他们拖到侧方的土丘下,面向高耸的石碑,用着刀背将他们敲击的跪下来,徐进和那琴贞也被甲士拖到了高台边沿。
商人战栗的视野余光里,夏王往前走上观礼的高台上,王服在夜风里猎猎吹响,领间的白绒胡乱摇摆。
高大的身躯迎着风,‘锵’的一声拔出那柄夏王剑,宽长厚重的剑身,叮的一声拄在坚硬的地面,他声音被内力携裹,犹如夜色里的惊雷般传开。
“看看你们面前这些官员,他们曾经是伱们的上司,是城中百姓的父母,现在!他们是猪狗一般的东西,他们被南面的魏国用这些金银器物收买,被这些名贵的字画、女人腐蚀了心肠,忘记了国仇家恨,忘记了汾州八万百姓的冤魂!”
风声鼓舞,高亢的声音响彻天地。
……
南面。
平商城内,摇曳的烛火,照着身穿金色护心明光铠,外罩半身直筒青袍的身影,他单握书卷,抚须夜读,良久,他放下书册,抬起枣红的脸庞,起身走到兵器架前,一把将握住长长的刀柄,猛地举起拿到手中。
嗡!
厚重的刀锋划过空气,烛火映出一条龙纹蜿蜒刀身。
相邻的房间,一手拄着蛇矛,一手提着酒坛的魁梧黑汉,仰头灌下酒水,望着手中崭新的蛇矛,抬手抚过虎须间挂着的酒渍。
城外军营,硕大的画戟兜起风雷,锋利雪亮的月牙枝丫,划过地面带起弧形的深痕,砂石、土壤呈扇形飞溅开去。
一身金黄的兽面吞头连环铠,荡起甲叶摩擦的金属声响,某一刻,吕布重重拄下画戟,两根长翎微摇,周围麾下骑兵目光之中,有着威严豪迈。
湍急的浑河岸边,张辽一身披挂拄着黄龙钩镰刀,坐在船舷护栏,遥望南岸,满目战意。
……
“这堆珍奇之物,其实你们也想要,对吧?”
高台之上,苏辰单手抬起夏王剑,指着那一堆堆闪烁金色、银色,还有晶莹剔透的玉器、瓷瓶,“别说谁不想要,那都是假的,你们想要,孤也想要,谁会嫌弃家里多几样值钱的东西,但如同乞讨得来,你们拿在手中、摆在家里,尔等心中踏实吗?!”
无数交织而来的视线里,那位夏王站在高台,声音雄壮。
“孤今年满二十岁,自起兵以来,用一年的时间席卷了燕国,封王、住在王府,孤可曾迷恋过酒色,可享受锦衣玉食,可贪婪过金银珠宝,珍奇玩物?!因为孤知道,还不到享受的时候,孤还要跟我的士兵,一起踏上辽阔的土地,去温暖的南方,去西面大漠,那里有无数珍玩奇物,比这里多一百倍、一千倍,何必像狗一般去接别人递来的东西——”
……
中原,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