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挽弓,响箭咻的飞向营地上空,炸开的同时,燃烧火焰的箭雨漫天倾泻而下,随庆二州行营之中,仰躺、侧卧休息的士卒来不及反应过来,许多人直接被落下的箭雨钉死,或落在帐篷燃起大火。
潜行的一道道身影伴随董卓、夏侯渊一声嘶喊,如潮水呼啸,朝着营地东侧的辕门冲了过去,西凉兵当中,有手握两面刃刀,通长一丈,长柄长刃重兵的数十名士卒,直接将简陋的栅栏砍断。
栅栏推倒的一刻,等待的戴着铁面的乐进领西凉军、张郃领青州兵犹如洪水溃堤般蜂拥而入,冲在最前面的除了手握陌刀的千余兵卒,还有五百腰悬连弩的西凉兵,抬起手中连弩,照着惊醒起身,或慌乱奔走结阵的魏军士卒就是一通猛射。
弩矢强劲,一弩十几发,不少魏兵在跑动中直接被射翻在地,仓促结出的阵型也被射翻一大片,直到步盾赶来,立起盾墙才稳住了阵脚,然而东侧辕门被青州兵打开,等候多时的西羌骑呼啸而入,并不与阵列接战,只策马追杀营中奔逃的魏兵,或射箭、点火。
延绵五里四万兵马营地,刹那间火光四起、惨叫,一片兵荒马乱的画面。
升起飘飞的火星划过一道道穿行厮杀的身影,火光照亮骑在马背上肥硕身形,董卓须髯怒张,手握锯齿刀,狰狞大笑,以及旁边眉梢高吊,双目阴沉的夏侯渊。
“哈哈!痛快!继续杀——”
不同于董卓的狂热,他冷静的观察营中一切,片刻,抬起手,招来了传令兵。
……
几乎在同时,一连串脚步声、马蹄声,从西面更大的营寨奔涌而出,冲向着火的随庆二州兵马的军营。
魏国大营。
赵广师并未睡去,他坐在帅帐等候着什么,过得半个时辰,名叫孟驮的手下猛将,在帐口交了兵器,掀帘大步进来。
“如何?”
“果然与都督所料不差,可惜去晚了一步,那支燕军只冲杀到一半,忽然退走了。”
赵广师点点头,沉下气来。
“很谨慎啊……定然是察觉到老夫布下的陷阱。伤亡多少?”
“一千余人呢,据那边的士卒说,燕军弩矢特别厉害,可接连不断发射……那一千人里大多都是死在这种弓弩下。”
“兵强马壮,器械锋利,难怪野心勃勃!”老人沉吟了片刻,“警惕那支燕军,可能还会来第二次。”
“是!”
孟驮拱手应诺,随即转身出帐,让令骑将命令发到随庆二州军中。
东面远方,撤走的两支军队藏匿林间的黑暗里,派出的斥候,在打探过后回来,汇报了刚刚袭过的营寨情况,让夏侯渊、董卓、马超顿感可惜。
“对方主将行伍经验不比我等少,第二次袭营恐怕不行,对方已有了防备。”
夏侯渊搓着手中一根青草,“青州兵留下,董太师领西凉军汇合大王那边,你可有办法迷惑魏军主将,认为主力已回到中路的并州军那边?”
“……”董卓咬着草根,沉默了片刻,随后吐了出来,“如我当初入洛阳那般?再不济,就用增灶之法!”
所谓增灶,其实就是增兵减灶计策反过来应用,让魏军以为土灶增多,他们误以为袭击随庆二州的燕军无功而返,与苏辰的中路合流,就是燕军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