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勿躁。”
关羽放下手中的《春秋左传》,他深知自家兄弟的脾性,倘若放在当年汉末时,不免轻责几句,但后来知晓自己在荆州身死,三弟也为他报仇之事,而遭遇不测,心中是难免的愧疚,以及对兄弟重聚的珍惜。
“军中儿郎连日奔波,又是草原又是戈壁大漠,如今又遇连日湿雨,身体有所不适,你我当体谅士卒,不可驱使如牲畜。”
张飞咧咧嘴,也不反驳,过来取了长案上的酒水,倒上一杯灌了口:“反正大哥不在身旁,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重新又倒了一杯递给关羽,后者摇了摇头时,又问去关平:“侄儿,要不要来一杯?”
关平性子忠厚,拱手礼貌拒绝。
“三叔,这个还是下来再喝……”随即,也朝张飞身后的张苞眨眨眼睛,张苞也上前劝父亲,拉到一侧坐下,便听到帐外又有人进来,边走边说:“张翼德,又准备不体恤士卒?脖子不疼了?”
来人一进大帐,张苞犹豫了片刻,还是拱起手:“拜见外公。”
哈哈!
夏侯渊带着张郃进到帐里,看到张苞如此恭敬,不免笑起来,毕竟是女儿的骨肉,爱屋及乌之下,接触几日颇喜欢这个悍勇的外孙。
不过看到张飞,夏侯渊还是冷哼一声,与张郃到对面落座。
而对面的张飞按着长案,瞪大虎目:“俺脖子疼不疼关你何事,怎么不见伱出去修鹿角!”
见两人一见面又吵了起来,关羽叹了口气,将话头转开,向夏侯渊询问道:“妙才,你族兄呢?”
“去查看辎重了。”
他随意找了借口敷衍过去,其实是族兄夏侯惇不想见关羽,虽说已经接受了来此间世道的事实,但夏侯惇的性子执拗顽固,跟张飞一样,不喜欢一个人,全写在脸上。
当然,关羽心里也明白,既然夏侯渊这么说,他也不去揭破,省得大伙难堪。
“啊啊……好无趣!!”张飞使劲揉了揉浓须,“早知道,俺跟着李玄霸他们当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