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交替值夜的倭兵看面前的同伴大口的往嘴里灌粥水,急的一把将袋子给夺了过来,便将他赶走。
谷本吾郎正是白天记船数的倭兵,他舔了舔嘴皮,“咸鱼吃多了,口渴,嘿嘿。”
“今天的数都记完了?要是跟其他人对不上,要挨揍的。”
“记得清楚!”谷本吾郎拍拍自己那颗脑袋,声音不高,“我可是第一批学会倭语的。”
“那就快走,将数目报上去,夏国人太狠了,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攻岛,也不知我们能不能活下来,你要是喜欢我女人,今晚她就属于你了。”
“春子要是不从呢?”
“你就跟她说,是我说的!”
那年龄约莫三十多岁的倭兵紧了紧他身上简陋的衣裳,蹲到礁石后面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
谷本吾郎笑呵呵的掂了掂手里还有半截没吃完的咸鱼,提在手里飞快的往回跑,脑子里全是那叫春子的女人。
虽然比不了西面夏国女人,可也是岛上有些姿色的。
他可是眼馋了许久,结果对方却是嫁给了会打渔,加入武田大名麾下当兵的长谷濑。
不久,他回到哨营,将咸鱼挂在腰间,随后将今日的观察,悉数汇报给物见番头(侦查分队的小吏)。
那边,核对了其他几个麾下报上来的船次,取了相同的五个,另外三个数目不同的士卒,被拖下去打了十个板子,顿时小帐外响起一片惨叫。
这是第三日的情报,是极为重要的,关系到夏国船队何时会开船东渡云国岛。
这天晚上,谷本吾郎带着一脸春风走进一座破旧的屋子,将半截咸鱼递给名叫春子的女人时,这边的情报已经连夜送往平安京那边。
平安京。
淅淅沥沥的夜雨打在瓦片上,户外路径边的石灯,亮着蒙蒙灯光。
顺着小径经过去,是武田信玄的青竹阁,里面立着几盏油灯,将大厅照的通明。
灯火静谧燃烧,偶尔外面的夜风吹进来,灯芯摇曳,焰光着照着一个个跪坐的身影,气氛变得有些诡秘。
周围屏风、兵器架乃至于身处此处的人员,都将一切衬托得肃杀威严,武田信玄低下花白的脑袋,朝旁边的油灯凑近些许,看着手中一封信函,双唇紧抿。
板垣信方、甘利虎泰、诸角虎定、饭富虎昌四位天王与四名臣马场信春、高阪昌信、山县昌景、内藤昌丰在下方两侧泾渭分明的跪坐。
他们偶尔以神色交流,或是低声说上几句话,他们是武田信玄身边最亲近的人,过来的时候,多少知道了整个事态。
消息是天色还没暗时传回来,是织田信长亲笔写的信,言他那边迂回对马岛的战略已经失败。
武田信玄看了那信函好一会儿,面上神色有些惆怅,最终,将信轻轻放回桌上
“华夏那些文武,果然都是身经百战,织田信长向我提起这个计谋的时候,我心里早就预料会失败。”
他第一时间如此说道,待看了看下方几人的神色,八人没有开口,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