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瞅瞅你。”
之前荀彧在朝堂上的情绪,大伙都看在眼里的,郭嘉有些担心,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硬脖子与上面作对。
“瞅我做什么?”
“上辈子你怎么死的,你自个儿不知道?”郭嘉收敛了往日不羁的性子,少见的露出严肃的表情。
“哈哈!轮到你郭奉孝来训斥我了。”
荀彧被他这段话给逗的笑出声,他坐到对面,取过小炉上温着的茶壶,倒了两杯温茶。
“奉孝,彧拎的轻重,我与陛下的分歧,只是在贾诩的那条计策上,既然规劝不了,我就不会再劝的。”
荀彧将一杯茶水递给对面,笑着继续说道:“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岂会再让大好身躯浪费……来到这里的几年,我一直希望这里能好起来。”
望着对面的郭嘉,荀彧如此说道。
“没有就最好。”郭嘉松了一口气,当年他死的早,没能走到最后,来到这里的几天,便知道荀彧是怎么死的,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惋惜。
安静了一阵,郭嘉忽然开口,询问:“文若,你觉得西征的胜算多大?如今夏国上下都精力放在西征上,倘若战事不利,我大夏或成千古笑话了,朝廷威望骤降……面临的是分崩离析的局面。”
“奉孝也有担心的一面,真是少见。”荀彧偏头对他笑了笑,放下茶杯起身,在屋里走动起来:“其实不光你担心,陛下也担心,全天下的人也都在担心。
如今整個夏国从百姓,到天子都在冒险一搏,胜了疆域东至大海,西至西方之地,输了,威望大跌,胡蛮不服,很快就会烽烟再起。”
脚步站定,荀彧阖了阖眼睛,呼出一口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胜败并非你我就能决定,最后还是要看武将用兵,士卒用命!”
郭嘉望着荀彧的背影沉默下来,西征之事,庞大到让人感到有些手忙脚乱,这种事,别说他们,就算唐朝那些将领,也不见得能娴熟的运作。
如今整个夏国都动起来,都在使出力量想要将这个冉冉升起的大夏推到前所未有的盛世之上,成为巨大的国家,并且延续下去。
这段时间各地不断的有消息过来,各州各郡派出征召的士卒往北方聚集,青州军已过浑河,进入定安快要抵达燕京,并州军乘船与南方、中原的舰队已经抵达飞云港。
郭嘉仿佛能看到庞大到难以计数的军队,无边无际的将出现在这片大地之上。
那是心潮澎湃,激动无以复加的高亢情绪。
“既然文若没有其他想法,那嘉就告辞了,绣衣司那边,李太白又偷懒,不知跑哪儿去喝酒,我得替他收发消息。”
郭嘉喝了一口茶水,与荀彧又说了会儿话,便拱手告辞离开。
远在隆阳郡以东,无数旗帜、人影从南面的定安、长川聚集过来,原本泥泞的地面,都被人的脚掌覆盖,看不到泥土的颜色。
这里聚集的军队,立下的营寨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密密麻麻的身影能让天下都为之颤抖。
夏侯渊纵马飞奔宽敞的大道,一路穿行过人群,进入外面延绵的军队视线之中。
策马跃上前方高台,他在马背上压着环首刀,目光威凛。
“起兵事数年,我大夏便有赫赫武功,自定安随陛下起兵,拨乱反正,征伐魏国,才打下如此疆土,连纵横海上的倭寇也倒在了我们脚下,西域七十二国也在强兵之下瑟瑟发抖,并入我大夏国内!”
无数旗帜遮天蔽日般抚响,马背上高大的身躯握拳望着旗帜下的越州、中原的新兵,以及士气旺盛,摩拳擦掌的青州军士卒。
“…….然而,西方蛮人犯境,屠戮无数,冒犯我大夏国威,陛下立大夏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尔等可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