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村口外草丛的萨摩男人,随后便几道火光分离,跑上山坡,朝村子这边过来。
借着火光,他们穿着糟糕寒酸的皮袄,背负简陋的猎弓,腰间挂着一柄弯刀,相貌粗犷凶狠。
萨摩男人吓得不敢出声,以为对方几人进村会大肆杀戮,搜刮财物,糟蹋女人。
然而,就见对方进了村,就在一家房舍前勒马停住,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话,但并没有进房屋,而是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危险之后,便院子里的井里打水,灌满他们腰间的水袋。
屋里的萨摩人自然也被这动静惊到了,但是不敢出屋,搂着家里的老小,躲在角落或藏在衣柜里,等待厄运的降临。
屋外的几个蒙古轻骑灌满水袋后,却是上马离开,其中一人看了眼村口的草丛,不知想着什么,从腰间摸出一块银首饰,上面的雕琢,是中亚萨摩文化独有的雕纹。
“还给你们。”那蒙古骑兵随手一抛,将那首饰掷进草丛,落在那萨摩男人左手边。
几个骑兵粗野的大笑几声,骑马扬长而去,奔下了山坡,很快汇入浩荡的‘火龙’里。
那萨摩男人握着手里还有血垢的银首饰,呆呆的看着下方蔓延的火龙,这跟他之前听说在南方烧杀抢夺的塞力斯军队,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过,村子能保住,村里人、家里人没有被残忍的屠杀,已经让他知足了。
就在转身回到村里,丘陵下方的马蹄声更加密集,人的声音也隐约在黑夜里响起,不断的汇报、呼喊,纠正队形和速度。
“伊格部,让你们的人快点,青州军坐车都快上你们了!”
“赶上前队,西方蛮人的斥候都快被杀完了,咱们还没捞到一匹马,小心回去没有姑娘邀请你们进帐篷!”
踏踏的马蹄声,雨点般落下。
将刚刚在草叶上凝结的露珠都震的,颤落下来,润进土壤里。
马蹄疯狂奔涌过大地,这个盛夏夜晚里,奠定中亚完全脱离萨克普鲁特的一仗已经拉开。
处于战争中心,主导这场战争的大夏军队,以诈败拉扯萨克普鲁特军队,让其辎重、锋线拉长的同时,再以仿若闪电般的速度反击,击溃追击的迦太基军团,随后一路轻装简行绕开附近的萨摩人城邦,从东南面以一条直线迅雷般直插哈拉比托斯。
不管是数量庞大的蒙古轻骑,还是吕布、马超的骑兵,此刻都放了出去,以快打慢的节奏,疯狂朝前推进,将萨克普鲁特军队的扫所、关卡一一拔出。
斥候之间,则五里一驿。
四周斥候将情报汇集过来,做为临时驿站的斥候,则不管有无消息,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向后方传达讯息。
将前方推进的骑兵,与后队的各支军队保持在一条紧密的联系之中。
凌晨将至,黑底的白龙旗延绵,已经过了这片延绵的丘陵地带,坐车的士兵与步行一夜的同袍换乘,拉车的驽马也得以更换。
在跨过名叫托密拉斯的河流之后,再次进入了哈拉比托斯的交界,做出短暂的休整。
摇摇晃晃的祖柩车也停了下来,绣衣司的人手开始远处布防,或换下拉车的马匹。
在凌晨微弱的金阳和湿润的空气里,苏辰从虎皮大椅上缓缓睁开眼,从浅睡里醒来。
他望着四周,有些方向,隐隐能看到升起的烽火。
而西北面,同样隐约能看到巨大的城池轮廓了。
苏辰目光沉寂在这片凌晨的朝阳里,显得格外明亮,离开哈拉比托斯世的画面浮现的一刻,他嘴角勾出淡淡的弧度,之前的谋划,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是重创萨克普鲁特军队。
他抬手发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