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的阴狠,只要细想一下就明白了。
要知道,唱曲儿这事,明着说是卖艺,实际上是乞讨。根本就是他们几个无家可归的叫花子最后的生计所在。
而且,不要忘了,麒麟街这地儿,所有流民和乞丐,暗地里都受到七色堂青字香堂的控制。
几人被砸了饭碗还是小事,到了限期,真交不出银子,结局肯定比死还惨。
程老西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打蛇打七寸,要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他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既然程老西等人已经开了头,那么,如何结尾就轮不到他们说了算了。”
陈平冷笑道。
先前的隐忍。
也是没办法……
无论如何,只要还想在兴庆府呆下去,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杀官差。
不管其中对错如何,一旦有事,官府就算为了面子,也会大肆追捕,派出高手索拿。
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不好收场。
但是,当场不动手,却不等于陈平就肯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恶气。
就算不是为了意气之争,暂时还得靠着唱曲儿挣银子活下去……任凭谁敢伸出爪子来,都得给他斩掉。
否则的话,是人是鬼都想要把他们连骨头渣子都一起吞下,那还得了?
“这就动手?”
左断手讶然。
“难不成,还留着那恶心的家伙过年不成?不过,怎么出手,倒是值得计较一番。”
陈平想了想,沉声说道。
“花脸儿,你还记得福源酒楼的内部布置吧,画张图给我。把厨房、客座、通道、如厕所在,全都标记清楚。”
“小桌子,你去厨房拿瓶香油……小凳子,你去远一点,寻一家民户买来旧衣衫,五成新就可以。不,干脆偷拿一件吧,放点银钱。”
而左断手,则是被陈平安排了望风。
他的身手很不错,人也警醒得很,适合做这事。
……
天色渐晚。
暗哑的胡琴声早就停了,唱曲的小姑娘,低着头跟着自家祖父回了柴房。
今日没有多少生意,他们得饿着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