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目标在哪,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身后疯狂吼啸着的大黑狼,奔腾纵跳着,双眼血红,尽情享受着这一场狂欢盛宴,撕咬着新鲜的血肉。
黑狼身上就是身着黑甲,高鼻蓝眼的胡人骑士。
这些人骑在狼背之上,起伏之间,弓弦拉动,就如身处白山黑水之间,狩猎着乱窜乱奔的黄羊灰兔……
而在这黑压压如同潮水一般的奔狼骑士之前,还有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连战边退,穿插攻击着,拦挡胡人骑士的追杀。
“逃,快逃,前方过了萧关,就是一线刀峡,沿路设伏,可挡奔狼骑追击。”
奔狼骑左翼,一个身着月白双鱼道袍的美貌中年道姑,面上带着深深疲倦,手折长柄斩马刀,刀刀夺命,纵横冲击。
她刚刚杀进胡骑之中,就有一个身形高达两米三四的巨汉,拎着一根狼牙巨棒,骑着高人一头的大黑狼,腾空跃起,呼啸拦截。
两人只是几个交锋,那道姑就有些力竭,只能拔转马头,以游斗之势,与那执狼牙棒巨汉拼死周旋。
而在奔狼骑右翼,却也有一人,身着黑色道袍,头上挽着高髻的老道士,手中松纹古剑挥出重重剑影。
身后有数十位身着道袍的弟子,结成剑阵,死守着要道,边打边退。
在老道士身后,约有两千余衣甲沥血,灰头土脸的士卒,拼死搏杀。
这些人气势如虹,个个都显得有些疯狂,但是,很显然的,兵力的劣势,以及单兵素质的差距,并不是勇气和血性所能弥补的,随着那奔狼骑中另一个身高两米四五的秃头巨汉,挥舞着链锤横扫,前方尸横遍野空了一大堆。
链锤如流星。
来去如电。
鸣啸之中,老道士剑影散乱,被一锤打得倒飞数十丈,身后就是一片血光。
有数十百姓和军士,被气劲撕裂,一片惨嚎。
“亮旗,擂鼓……”
陈平刚刚赶到,就见到眼前几乎是兵败如山倒的一幕景像。
他长吸一口气,厉声下令。
“摆锥形阵,以我为锋,杀虏。”
身后骑兵跑着跑着,就变了阵势,形成一支尖锥阵形,陈平就在最前,姬明月、萧童护在右侧,余寒山、梅羽跟在左侧,如同一支利箭般,越奔越快,一头扎进了两万奔狼骑方阵之中。
“使锤的那位是拓跋雄,清微山长风真人,已经战到力竭,挡不住了。”
萧童长枪一摆,枪尖光焰重重,一枪刺死两位奔狼骑士,高声提醒。
陈平早就看得分明。
他领着这支万五千人的精锐骑兵,从山坳转出,正在奔狼骑的右侧方,此时拦腰出击,打的主意当然是想要把奔狼骑一分为二。
正面相对,就是拓跋雄。
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拓跋兄弟是南下主帅宇文召麾下大将,这次跟随宇文昊前来攻城,做为先锋大将。
一日之间,连下三城,凶威一时无两。
就连清微山在天门关血战连场退下来的秋叶真人,携全部兵力,都挡不住这支疯狂的胡骑。
护着数十万百姓,一直逃到清江口,看看就要进入一刀峡,终于被敌将追上。
“长风真人,后退休整麾下兵马,随我追击溃军。”
陈平身周血焰如沸,金光融融,身后影影绰绰的就看见一队队骑兵疯狂掠过。但凡拦挡在前的奔狼胡骑,只是被金光一触,就全都爆开成腥红血雾,碎骨烂肉四溅,向着前方呈扇形攻击。
黑压压的奔狼骑,就如草叶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仗,很快,就杀到拓跋雄的身前。
此时,这位胡人骁将,正把链锤挥舞着一团光影,打得长风真人剑环收缩,已经护不住身后众人。
‘哪里来的声音。’
长风真人此时胸口憋闷,一口鲜血到了喉间,经脉刺痛着,差点提不上来。
那拓跋雄筋骨强健,力大无穷,更兼修了龙象大力,与胯下坐骑更是心意相通,往来冲刺之间,锤重如山。
再加上先天后期的真力绵绵不尽,简直就像是永远不会力竭一般。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难抵挡的是,拓跋兄弟身后都跟着草原上最凶悍的一批精锐,强弓劲箭,弯刀如血。
真的冲起来,就如滚滚汤泼雪一般,自家兵士一碰,就有些扛不住,损失极为惨重。
长风真人几次三番,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回首看到那些哭嚎着奔跑的百姓,他又下不了决心。
这一路,血拼连场,到了这时,他就算是想要撤出兵力,也已经来不及了。
‘追击溃军?’
‘溃军不就是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