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抬起头对阿峰说:
“所以,你真的相信,死月教会和烈阳教会都有可能参与其中?另外,为什么嫌疑人里还有我和导师的名字?”
“因为巴耶克祭司长死亡的时间太巧合了。”
阿峰解释道:
“这种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明来洗刷嫌疑的把戏在我们那边的各种影视戏剧里都被玩烂了,当然,你也看到了这家伙标注出这个猜测可能性比较小。
你可以看看第二张图,另一个家伙从政治博弈与社会资源抢夺角度进行了分析。
他详细阐述了桑海帝国境内的信仰势力与王权之间的冲突,尤其是造物主信仰对于死月和烈阳教会的严重挤压。
因为桑海人都信奉造物主,将其视作自己存在的前提,因此其实死月教会和烈阳教会里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虔诚信徒’,你们中的每一个神官都同时具备两种信仰,这对于教会势力的长久发展而言简直是致命的。
不够纯粹就会诞生各种问题,桑海人独特的信仰体系在大陆其他地方想都不敢想。
虽然你们的先贤确实用‘造物主规划下的死亡和新生’理论将三种信仰强行统一,但这玩意也就只能在辨经时耍耍嘴皮子,如你这样的真正信仰从业者是很难从这个统一理论里,得到真实利益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套用本世界的信仰体系逻辑,那么烈阳教会和死月教会的信仰象征也就是属于新生和死亡的神祇迟迟无法出现,或许最大的原因就是桑海人将最多的信仰献给了造物主。
但最幽默的是,人家造物主早就离开了,也根本不需要桑海人奉上信仰。
因此,如果将凡人的信仰视作一种‘特殊资源’,那么桑海帝国这一千多年中都是在胡乱挥霍这种宝贵资源。”
阿峰趴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对小木乃伊这个死月教会的高层侃侃而谈说:
“豺狼人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就塑造出了狩猎之主这个真实存在的信仰象征,瓦姆蛮人也只用了几百年塑造出了自己的狂暴者,然而桑海人花了一千多年都没能塑造出‘烈阳之主’或者‘死神’。
以帝国居民的超级规模而言,这本身就不合理。
因此,我的同胞们判断死月教会和烈阳教会是目前帝国体系里最有动力推翻造物主信仰的势力,而且它们也确实有足够的能力来做这件事。
对于这个在你看来很离经叛道的结论,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不,没有,逻辑上说它很完美,完美到让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小木乃伊用一种“我就听你吹”的语气回了句。
她随手将手中的思维导图翻了翻,在第四页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这张图上没有从信仰和政治这些宏观层面入手,而是聚焦于法老王遇刺现场的细节还原,制作出这张图的家伙甚至还画了一张草图。
他用标记在现场各个区域中做了解释,摒弃了一切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而是用最务实的办法列出了现场最有可能给法老王下毒的人。
在这张图上嫌疑最大的就是胡夫皇太子,随后是芙莉儿公主与桑海王后,其次是几名国王的侍卫长。
到这里还没什么出奇的论点,但顺着这张图从宫殿山顶部向下延伸的几根线条,小木乃伊很快就发现,在这张图试图寻找出的凶手中,那些不在现场的人反而同样有嫌疑。
正如阿峰所说,制造不在场证明来洗刷嫌疑的把戏,在异世界的影视剧里已经被玩烂了。
“这图有点意思。”
小木乃伊将它举起,说:
“这个人认为一切接触过那瓶毒酒的家伙都有嫌疑,但他不知道的是,因为法老王平时不好饮的缘故,当晚那瓶酒是被王后亲手从酒窖里取出来的。
并非按照法老王的口味而是遵循传统的法度所选取的仪式蜂蜜酒。
酒窖中的蜂蜜酒数量在三千瓶以上,王后只是随便抽了一瓶,除非对方给所有的酒水都灌毒,否则这个环节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它被取出之后就被放入了冰桶并随着王后和芙莉儿公主一起被送到宫殿中,整个过程里只有例行的检查者才碰触过它,而检查有三项,其一是通过死月教会毒素大师的开瓶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