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潜入了谢府,不过这谢府着实是大,亭台楼阁,水榭花园,各种小路曲径通幽,交错杂行。不只是大,更是奢靡,她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确实是没见过世面,她看什么都很新奇,漆金描边的石柱子,各种叫不出名字来的奇花异草,用翠玉做的台阶,这都不是一般的富贵了,这奢华程度比皇家都不遑多让了吧。
各种亭台水榭弯弯绕绕地,要不是有晏适带路,她差点就迷路了。话说回来,他这轻车熟路地就像跟进自己家似的,怕是之前没少来这边‘逛一逛’吧。
正想着,晏适一把拉住她,轻盈地点地便飞上了屋顶。梁简不明所以刚刚要问怎么回事,只见晏适暗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两个人趴在屋顶之上。几秒过后,下面有一队府兵,约莫七八个人,提着灯笼架着刀正四处巡逻。
看来这谢府的守卫还挺森严,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好险好险。
见人都走了以后,晏适又拉着梁简拐来拐去,也不说去哪里。她只得跟着晏适一路东奔西跑,终于,就在梁简要跑断气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
好家伙地,她直观感受到了这谢府是有多大,都快赶上浦东机场那么大了,是能装个地铁的程度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一抬头,发现他们在一个有些许破旧的小阁楼面前。比起之前看到的那些亭台楼阁,这个小破阁丝毫不起眼,看着似乎是被人废弃许久了的样子,门上还落了一把大锁,只是这锁都生锈得不成样子了,锁上还堆积着灰尘和陈年的蜘蛛网,阁楼周围杂草丛生,一看便是荒废已久的废宅子。这夜黑风高地,月光照射下这废宅子看着还挺瘆人的。
“要进去吗?”梁简小心翼翼地从晏适背后探出头观察一番,直觉告诉她,这里不简单。按小说里面的套路,越是不起眼的地方就越是暗藏秘密,这种被废弃的地方应该会暗藏着什么。
“嗯。”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肃穆,丝毫没有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这让梁简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他提溜起梁简,又是一个轻功便跳到了二楼。一落地,一小阵尘土飞扬,果然是废弃已久,这边的桌椅床榻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墙角还长出几处狗尾巴草,角落里面堆满了蜘蛛网。地上还倒着一个燃烧一般的烛台,半截蜡烛上面也是积累一层厚厚的灰。
晏适摸索了一番,而后十分熟练地在床榻下面摸到了一个暗桩,轻轻一扭,而后角落里面的书架子便嘎吱一声弹了出来,震掉一些灰尘。晏适走了过去,把书架轻轻推开之间后面不知何时有一个暗门。
晏适在门口踟蹰良久,而后似乎是下定决心,转过头来对梁简伸出手说道,“过来。”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一步一步踏入这个尘封了几十年的地方。
一路上,他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走着,里面摆满了各种珍稀至宝,但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拉着她走。她也明白这里对他来说似乎意义非凡,也就不说话,只是手反握住他,晏适的手可真冰啊。他似乎微愣了一下,感受那只手带来的温度。
里面倒也不大,很快就走到尽头,只有一堵墙。他观察了一番而后按了一下左边的一块砖,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往后退一格,而后出现了一个更为狭小的密室。里面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画像上面满是尘埃,但依稀看得出来是个身段不错的女子。画像下面还有一方香炉,里面还插着一支残香,想是烧到一半就给灭掉了吧,那香的根已经褪色的不成样子了,香炉也是满是灰尘。
晏适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幅画,从怀里掏出帕子仔细擦拭着,一张绝美的人脸逐渐浮现出来。这女子当得其倾国倾城的名号。是那种世家女子的模样,一幅大家风范,端庄秀丽,像是雍容典雅的牡丹花。本应该惊艳盛开,看画上的年岁也不过二八之年,却不知为何早早地就香消玉殒了。
晏适把那小半截残香包在帕子里面一并收好,而后抱着那幅画良久,呆呆地看着上面的人,失魂落魄地,这幅样子她还从未见过。一盏茶过后,他总算是稍稍恢复过来了。
他苦笑了一句,把画像递给梁简,说了句,“你帮我保管一下,一会儿事情比较多,别给弄脏了。”
“哦哦,你放心好了。”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他这幅样子想要安慰,但奈何嘴笨,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背。他只是微微笑着,把她发梢沾到的一个蜘蛛网捻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瞬息的光亮。
“接下来看好了,我给你表演一个火烧蝎子窝。”他阴恻恻地笑着,宛如地狱里的罗刹爬上来讨债来了。
他暗了香炉下面一个机关,又是一个暗格。角落里面的一个砖头弹出来,里面是一个小匣子,他掏了出来,颇有些嫌弃。他转头把那个匣子丢给梁简,“这个你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