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漱玉听冷妍说了父亲来访的事情,神情非常平静。她看了看帆布包里的钞票,然后翻开那篇日记,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
“妈妈,你怎么看?”冷妍小心翼翼地望着母亲。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梁漱玉淡然问道。
“我不知道。韩东说得对,我没有资格代替您原谅他。你无论怎么做,我都支持。”
“你还恨他吗?”梁漱玉问道。
“不恨了,其实成年以后,我就不恨他了。也许,是因为不需要了吧。”
“我也是,”梁漱玉平静地说道:“一开始是恨的,但当你考上大学之后,这种恨意就烟消云散了,原因应该和你一样。不需要了,也就不恨了。”
“那我们以后……”
“我和他离了婚,就没有半点关系了。但你和他却是骨肉至亲,无论到什么时候,他都是你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你可以和他正常来往,妈妈不会怪你的。”
“谢谢你,妈妈。”冷妍抱住了母亲的肩膀。
“傻孩子,这是你的权利。其实我从来就没阻止你去找他,也从来没在你面前,说他半句坏话。所以,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必顾忌我。”梁漱玉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微笑安慰。
江城市西,一幢老式的居民楼里。
冷峰骑着一辆三轮车,拖着二十多桶纯净水,挨家挨户地送。老式居民楼,没有安装电梯,哪怕是在六楼,也得一层一层扛上去。冷峰送完这二十多捅水,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
“小峰,又帮你爸爸送水啊?”楼梯上擦肩而过的少妇,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小伙子长得真帅。
“是啊花姐,我爸身体不好,这种活他做不了。”冷峰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