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年应该快过来了。不如我们当面问问他的师承,再听他的解释。”
话音刚落,谢逸年、班希和谢川就到了帐篷外。
陆鹤轩没有讲究什么虚礼,直接让他们都进来。
周天师看出谢逸年脸色有些不好,语气温和道:“谢逸年,我们这回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只要如实告知就好。”
谢逸年向周天师行了一个道礼:“是。”
周天师就将谢佐刚刚那番论调重新复述了一遍:“帝器确实非常重要,之前没有人提出异议也就罢了,如今有人提出来,还需要你将你的师承说出来。”
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谢逸年反倒奇异地放松下来。
谢逸年转头,看了看谢川,又看了看谢佐。
谢佐笑问:“谢小友为何这般看我?”
谢逸年道:“第一次见到前辈时,我觉得前辈是个世外高人,后来方知,你一直在惺惺作态。”
“身为高高在上的天师,看不起凡人,但也没必要为难凡人。”
“所以你在医院里表露出来的温和,只是一种假象。”
谢佐的脸色瞬间沉下去:“谢小友,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你说这番话,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谢川也道:“你在此逞口舌之利,可是为了拖延时间?”
一些思想比较陈旧的客卿长老,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觉得这小门小派培养出来的天师,就算天赋再高,气度也比名门正派培养出来的差了许多。
班希看了看谢逸年,想出声为他打个圆场,却被谢逸年一把拉到了身后。
谢逸年深深吸了几口气。
他周围站着的,除了班希和谢川外,都是天师界里的大人物。
谢逸年知道,只要他的回答有一丝不对,不仅会失去角逐帝器的资格,还有可能会被当场拿下。
现在姚女士不在他身边,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
“谢佐,谢川,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世,你们二人当真不知吗?”
众人纷纷看向谢佐和谢川。
谢佐和谢川心底也十分惊讶。
谢逸年丢失的时候才两岁,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自己的身世?
谢逸年看向周天师,唇角微颤,毫无血色,却还是努力笑了笑。
“周天师,你我在两年前曾经有一面之缘。”
“我师父杀了邪天师张永元,为您的长子报了仇,后来您送了我一个防御手镯。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周天师点头:“我记得。”
谢逸年卷起袖子,伸出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您可以查看一下我的资质。”
周天师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手搭上了谢逸年的脉搏。
一股灵气顺着谢逸年的脉搏,流淌过他的身体,毫无凝滞之处。可见谢逸年的天资有多高。
“你的资质非常高,是我生平仅见。”周天师松开手说道,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谢逸年的意思。
谢逸年问:“请问周天师,有什么体质,能比天生阴阳眼还要厉害?”
周天师随口道:“只有两种体质。极阳之体,极阴之体。”
谢逸年平静道:“不错,我正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在场不少人愕然。
他们倒不是猜到了谢逸年的身份,而是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位曾经执掌帝器的姚家先祖,也是极阴之体。
谢逸年环视四周,将众人的惊愕纳入眼底。
他微微扬起下颚,开口道:“我的父亲,是谢家前少族长谢舟。我的母亲,是姚家姚容。而我师承自姚家,与那位姚家先祖所学,乃同一门心法。”
话落,他身上气息骤然外泻,一身所学毫不遮掩。
斜插在巨石上、始终古朴无波的照胆剑,感应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猛然发出一声铮鸣,剑光冲天而起,似在给予谢逸年回应。
谢逸年轻轻笑出声来。
他直视谢川,一字一顿:“我感应到了照胆剑在呼唤我。它在等我进入山谷。”
谢川心口钝疼,下意识倒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