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想起一事,叮嘱道:“你快去快回,别像门中其他弟子一样,跑去练武场凑热闹。药庐离不开人。”
药圃位于旭阳派后山,占地面积不大,里面很多草药都是阿昔亲手种下去的。
到了药圃,阿昔才发现红毛草不多了。
三七这些同样具有止血功效的草药,在前两天就已经采光了。
不过阿昔知道哪里有野生红毛草,她仰头看了看天色,这个点去采摘,应该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旭阳派。
阿昔提着小药锄,向隔壁另一座山走去。
路途无聊,她边低头注意脚下的山路,边回忆着刚刚看过的那本医书。
小半个时辰后,阿昔来到了目的地。
看着前方那片郁郁苍苍的红毛草,阿昔松了口气。
总算没白跑一趟。
她快速摘满一筐草药,背着它返回门派,恰好赶在最后一抹晚霞落下前回到药房。
但她回到药房,等来的第一句话,是谢大夫的呵斥:“阿昔,让你去药圃采些止血的草药,你怎么耽误到这个点才回来?”
谢师姐和符师弟已经回来了。
谢师姐坐在烛火边,凉声道:“师妹,你是不是对我爹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啊?我知道,今天本该是我去采草药,让你代我去你肯定不乐意,但我不是临时有事吗。”
谢大夫狠狠一拍桌子:“今天下午,剑宗有两个弟子伤得比较严重,如果不是药房里还剩有止血的药散,你知道你的任性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到时丢脸的还不是我们旭阳派。”
不给阿昔任何解释的机会,谢大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了。
谢师姐起身,抖落裙摆上的瓜子壳:“爹,你等等我啊。”像一阵风一样追着谢大夫出去了。
符师弟看了看神情低落的阿昔,挠挠头,安慰道:“阿昔师姐,师父最近太累了,再加上他刚刚被剑宗的长老讽刺了一通,心情有些不好,就迁怒到了你身上,你别介意啊。”
阿昔暗暗吸一口气:“我没事。”
“那我走了,你离开的时候记得把窗关好,今晚可能会下雨。”
夜风从屋外涌入药房,草药的清香阵阵扑鼻,阿昔独自一人站在桌边,轻咬了下唇。
她将采回来的草药搬去后院,才刚关好窗,雨就落了下来。
药房里有油纸伞,阿昔熄灭烛火,撑着油纸伞走在雨中,垂眸复盘这乱糟糟的一天。
一个小小的只有四个人的药房,其实也很复杂。
谢大夫是药房的主人,又是他们的师父,他说的话,所有人都要听。
谢师姐是大师姐,又是谢大夫的亲生女儿。谢大夫不是不知道谢师姐私底下的所作所为,但只要谢师姐不在学医这方面懈怠,其它方面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符师弟今年十三岁,出身不高,但很机灵,很会讨好谢师姐。
他并不坏,在阿昔被呵斥时,还会出声安慰阿昔。但他也会趁着谢大夫不注意偷懒耍滑,明知阿昔不乐意,还强行让阿昔帮他做很多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性子温驯、做事踏实的阿昔,就成了谢大夫最得力的助手。
其他弟子不愿意做?
算了,与其把事情交给他们做还做不好,不如直接交给阿昔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