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溪咬牙:“你家主子是谁?”
侍卫脊背微弯,却没有回答阿溪的问题,于是他的恭敬便只浮于表面。
阿溪冷冷一笑:“不敢说?难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这队人马身上没有佩戴任何能象征身份的物品,阿溪快速扫过他们,高声道:“虎口磨损程度远高于一般习武之人,你们惯用武器一定很沉。来之前你们都换过武器了吧。”
“重心习惯性落在左脚,这应该和你们所习的功法有关系。”
“呼吸沉浊,体内火气旺盛。”
“你们是城东乌霸堂的人?”
侍卫微微变色:“既然宿少阁主猜中了我们的身份,还请宿少阁主卖我们堂主一个面子。我们堂主说了,他愿意无偿捐赠两车草药,换取宿少阁主的原谅。”
阿溪缓步上前。
侍卫拔出一半长剑:“还请宿少阁主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阿溪说:“今日谁也不能出漠城。要是你们觉得能拦下我和我的人,就尽管试试。”
侍卫一咬牙,威胁道:“如果宿少阁主一定要前往城门,我们不会阻止。但是宿少阁主离开之后,你身后的隔离区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就没有办法保证了。”
阿溪面色大变,围观的人也发出喧哗声来。
不过乌霸堂堂主行事素来霸道。尤其是他所修的功法对心智影响很大,只有他会不管不顾下这样的命令。
但也正是这样不管不顾的疯子,恰好拿捏住了阿溪的软肋。
她不怕这些人伤害她,但她担心这些人会耽误疫病防治工作。
“你们……”
阿溪刚要说些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经过内力的加持,在众人耳畔响起。
“如果她离开这里,她身后的隔离区会发生什么?”
阿溪猛地抬头。
人群朝着两边散开,留出一条通道。
姚容一身黑衣,风尘仆仆。
常月提着一颗染血头颅,立在姚容斜后方。
常月身后,十几名黑衣人持剑静立。
“我没看错吧,那个人头好像是……是乌霸堂堂主!?”
“乌霸堂堂主纵横漠城几十年,就这么……死了?”
无需多言,看到此情此景,众人心里只浮现出一个想法:给宿少阁主撑腰的人,到了。
***
“娘!”
阿溪先是一惊,而后大喜。
她下意识跑向姚容,但想到自己刚从隔离区走出来,连忙在中途停住脚步。
“我身上还没熏艾草,你别靠近我。”
姚容从上到下打量阿溪一圈,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来。
要说阿溪的状态,自然算不上好。
这段时间里,阿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眼底下印着青黛。
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姚容安抚道:“别担心,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阿溪点点头,心头重担卸去了大半,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几日里,她成为了很多人的主心骨,她不能在他们面前露怯,不能在他们面前犹豫退缩。
因为她必须要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但现在,她的主心骨到了。
只要有她娘主持大局,漠城就乱不了。
姚容的视线从阿溪那儿挪开,落到那一队阻拦阿溪的侍卫身上时,寸寸如刀:“你们是乌霸堂培养的死侍吗?”
为首侍卫双手颤抖:“回姚阁主话,不是。”
“既不是死侍,他人已死,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为首侍卫的双手终于脱力,长剑滑落,重重坠地:“请姚阁主恕罪。”
姚容没有再看他。
她的目光再转,落到那些藏身在人群中、属于各方势力的探子身上,最后落到闻讯匆匆赶来的卓玛身上。
“从现在起,漠城暂时由我接管了。”
“瘟疫结束前,仗着武力擅闯城门、传播谣言扰乱民心、囤积货物影响物价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