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那次见过朱虞之后,林岁岁这几日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那日碍于掌事姑姑们都在,自己也不便和他多说什么。”她心里暗暗惆怅着。
再则,朱虞身份敏感,又是男子,她更不便冒然邀约他,一时间竟然没有理由见他。
正当林岁岁愁眉不展时,沈年年跟她说道:“月月,远征军今日班师回金陵,已经驻扎在城郊了,等王上传召便入城了,现下城道站了好多人,我们也得赶快去啊。”
“啊?我不爱凑热闹,你自己去看吧。”林岁岁根本提不起兴致。
“你忘了?那可是方云祁的军队,你先前不是一直在信中和我说,等他凯旋,一定要赶上去迎他吗?”沈年年疑惑道。
“我竟然忘了。”林岁岁忽地站起来,“我回金陵的前几日,他还在信中告诉我这么件事来着,快快快。”
说到方云祁,建国以来,南梁一直有一桩美谈。天启三年,先王方升乾暮年忽得二子,长子为方云明,幼子为方云祁。两子诞日,天现祥瑞,且两子幼时皆聪慧过人,真是贤者异象。
先王喜爱两子非常,执意立方云明为储。又特开先例,赐金陵府邸和万里越地给方云祁。
后来,两子也确然不负先王所望,方云明十六岁登基政治手段便锋芒毕露,仅两年便解决了一直难以处理的西北匈奴之乱,收拢了西南士族。
方云祁则是统领海上军队,德裕二年,平定东海,迫使岛夷称臣,少年将军一举成名,被誉为南梁双壁之一。
林承彦为太傅时也曾授学于方云祁,所以林岁岁和方云祁自幼便相识。
“我记得,你幼时便常说,喜爱少年意气,喜爱将军勇武。”沈年年偏头示意,“你看,是不是就他那样的?”
林岁岁目光追随过去。只见那黑马金羁,铁甲红衣。少年侧脸的棱角已经比她记忆中的更为分明,马刀火钳挂于腰间时更是尽显锋锐。他没有装戴头盔,那头发被束成高马尾扬于身后。
将军勇武,少年意气,林岁岁不禁感觉眩目,而那一瞬,她似乎又看见马上那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看向她笑了笑,待她再仔细看时,那人已然驱马缓步向前
“这样,真的挺难让人不去遐想他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英姿的。”林岁岁轻声道。
沈年年笑道:“哪用什么英姿啊?光凭模样,金陵城的姑娘们都要疯了,南梁双璧之一是这么个样子,不知道另一璧又该是个什么样子。”
夜,沈府。
“今日迎越郡王归朝时,王上说朝堂之上众王臣难免拘谨,便定三日后戌时,于王宫北苑主殿设晚宴,五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女眷前往。”沈鹤不明神色道。
魏夫说道:“携女眷?倒是许久没有这样的群宴了。虽说南梁女子地位不亚于男子,但终究不能和男子一般容易登堂阔论。此举”
“显而易见,携女眷是那越郡王也该婚配了。这众多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士族,王上又要笼络士族了,至于武族,不是打压便是陪衬罢了。”沈年年愤愤地说起来。
“放肆,王上心思不是我等随意揣度的。”沈鹤呵斥沈年年道。
沈年年正准备再争论一番,却被林岁岁暗地扯了几次衣袖示意,才堪堪收住声,生闷气般说道:“那,那便好好准备就是了。月月你也要去,必须陪我去!”
“啊?好吧。”林岁岁无奈道。
“那便四人入宴,我先提醒家仆们打点着事务。”魏夫人笑道,“姑娘们先回房睡吧。”
三日后,在魏夫人的催促下,林岁岁和沈年年打早便开始沐浴试衣。
“这件好看吗?这件呢?你倒是认真看呀。”沈年年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