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晕,恍惚般说道:“你问我姓朱名何,我与你说‘虞’,你就睁大着这双眼睛问我,是不是遍插茱萸的‘萸’,还说那是女子该有的名字。后来,我告诉你,这是我母亲怀胎十月所取,无论男女,单取一字虞,是岁岁无虞的虞。你眉毛挑得老高,看着我,很是不满地问我是在一语双关吗,往后,我就再也忘不掉你,但那好像又是你一惯明亮自持的样子。”
林岁岁听此也有些恍惚起来,朱虞是烧糊涂了吗?
朱虞看着林岁岁略显委屈的眉目,又接着自言自语般说道:“此前,我总认为,你就是随便挑一个人也该能护你一世周全。可后来我发现,我好像想错了,且不说张文渊那样软弱不能自理的人,就连方云祁,他也没本事留住你,我明明拱手了那样多次。”
林岁岁已经忍不住用手去探朱虞的额头了,确实烫!看来烧得不轻。
朱虞也不管她探自己额头的手,只是用左手的指腹去别开那些细散到林岁岁脸前的发丝,这张脸白皙憔悴得如同失色,唯有那一抹唇红,明晃晃照着他。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像在醉梦中般,忽然一吻而入。
林岁岁这下是真的再也顾不得了,她震惊地瞪大双眼,避开朱虞左肩的伤处而使劲推他。朱虞对此却是不退反进,吻着她并且直接将她压下,左手便要去解她的衣肩。
林岁岁是真的被吓到了,可任她怎么挣扎就是挣不脱朱虞。朱虞左手劲大又巧,一下便剥开左处她的衣肩,迫使她不得不露出一整个左肩,那一整块白皙的肌肤就这样完全乍现。
朱虞也似乎被那寸肌肤刺了眼般,骤然停下,左手有些薄茧的指腹不断抚摸着那道疤痕,喃喃道:“果然是留疤了,这些年,我做梦都会很害怕知道这条疤,它会时时刻刻告诉我,我护不住你,还会拖累你。是了,我连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活物都护不住啊。”
林岁岁又惊又愣地推着有些难过的他,轻轻地说道:“朱虞你放开,你烧糊涂了。”
朱虞根本不管,压着她的手就开始吻上那道疤,温柔细密一直引申到耳垂处才停下。
待他回过神看着林岁岁时,才发现这好像不是梦,她早已是在他身下害怕得微微颤抖起来了。
忽而一下,他挨了林岁岁一巴掌,顿时清醒起来。
林岁岁匆忙地裹上裸露的左肩,对上那双眼睛时,才终于看清那双眼睛里竟然有些无辜和无措。林岁岁见此还是果断地将他轻轻推开,赶忙离开,连谢叔喊她,她都听不见似的。
这边朱虞开了窗遮,凉风吹入才骤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好像吓着她了。”朱虞有些头疼。
当夜,林岁岁回到沈府后还是久久难以平静。
“什么?!他亲了你啊?”
林岁岁赶紧上去捂住沈年年的嘴,说道:“你别那么大声啊!”
沈年年眼睛瞪得老大:“他是烧糊涂了吧?”
林岁岁惆怅道:“是啊,我扇了他之后就清醒多了,他还有些委屈的样子。”
沈年年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他能做出那些行为肯定是烧糊涂了,但他说的话肯定是心里话。”
林岁岁疑惑地看着沈年年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沈年年道:“哎呀,就好比那些喝醉酒发酒疯的人。干的什么事可能是出格的,但说出来的话肯定是心里话。”
林岁岁若有所思起来,问道:“真的么?”
沈年年笑道:“真的!他可算开窍了!真是难得糊涂,不错。”
沈年年想起什么接着道:“你这几日可别再往世子府去了,那日你同他那样已经是很不妥当了,朝堂之下,太多眼睛看着了。你估摸着他好些,再去试探他。”
林岁岁听此不免叹了口气,道:“其实有什么用啊?还是鸿沟啊。”
沈年年笑道:“那可不一定,朱虞谨慎小心,若完全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他断然不会在此时和你说那些。”
林岁岁道:“他糊涂了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