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罗弈河不问。
天下人也会问。
作为大楚子民,不检举逆臣之不轨,不阻止恶劣行径,是为不忠;
作为周家儿女,不与周氏统一战线,只顾着自保苟活,是为不孝。
两大条罪名,不论哪一条,都够将她压死在舆论之下。
一旦她还独活于世——以小吏身份独活于世的消息传遍。
只怕全天下都会问罪于她。
可是全天下啊,一旦看到她以仵作小吏的身份活着,就会不屑地表示‘女人做这个干什么,晦气碍事’;
可若说回她的原身份,那些人才不管她是不是女子,只会‘男女平等’地批判她作为周家后代,不仅不悲烈地与周家人一同赴死,还不帮无辜的周家人逃脱株连,竟敢屈辱的独自苟活,真不是个东西。
可是……
谁会去想,她能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父亲,于是哭着跑去找娘亲。
娘亲的家世也分外雄厚,父亲对娘亲虽称不上十分喜爱,但分外敬重不敢怠慢。
想必娘亲的话,在父亲耳里会更权重几分。
可她将事情说与娘亲后。
娘亲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抹去她仿佛永远哭不干的眼泪,只是将她搂在怀里,无声地和她一起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