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沉默很久,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这蟹簪,来时的确不长这样。”他的目光变得幽远浑浊起来,“它上面本还有一块雕成蟹形的白独山和田玉,料子极为稀有,雕工也非常精绝,极为贵重但被掌柜的抠走了。”
果然如此!
自己之前的推测得到了印证,玄微心下却没有松劲,反而更紧了些。
“为什么?掌柜拿它去做什么了?”
“具体我不晓得。但在这蟹簪卖进来的前日,掌柜的他儿子犯了事,下牢子去了。”老人家背过身去,一边继续清点货物一边说:
“我只知道蟹簪进来的次日,我日常负责整理前一日入库的东西,再做一份账以备份。却发现,账簿上画的图,已经不是昨日刚当进来时我画的那幅图了。”
老伙计这话似乎是没有结论,但其实明示了前因后果——掌柜的儿子犯了事进了牢狱,掌柜正着急如何是好,傅绥方恰时就来当卖了自己的蟹簪,于是掌柜的心生偏计,把蟹簪上的玉抠下来,把玉贿赂给牢狱的官,换儿子出来;并伪造了一份假账,假装傅绥方典当簪子时就已经没了这块值钱的玉。
那,当时牢狱的官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掌柜的看当主落魄穷酸,应当不太可能来赎回东西了。没想到过了两年,当主就要赎这根蟹簪。”老人家的手看似仍在清点,实则根本没有进度,陷入了某些往事回忆里:
“结果可想而知于是当主对掌柜的大打出手,还砸坏了不少东西。掌柜的自知理亏,想着赔些钱物息事宁人。但那当主不要,径直把掌柜的告到官府去了。可结果也不知怎的官府那边反将当主给扣押入狱,说当主不仅斗殴,还毁坏他人财物,判了刑。”
玄微插嘴问:“等等,所以那当主真的毁坏了你们铺子的财物么?”
老伙计默了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