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英吉利、法兰西,尼德兰尼德兰现在还没兴起吧,好像还在打自己的独立战争,所以这里看不到他们的船。丹麦,现在也没什么存在感,咱们现在主要还是在和弗朗机人做生意,但他们内部也分派系,现在有一部分在闹独立,你们看欧洲的国家都不太大,小小的,彼此打来打去从未大一统过,他们那里的政治生态传统和我们很不一样。”
“正因为战争频繁,他们的进步也快,你看这么小的国家,现在满世界都是他们的声音因为他们航运很发达,而且地方小,种东西不好活,如果不出海就没有饭吃。现在最强盛的是弗朗机人,他们占据了吕宋,还要图谋壕镜、琉球,对鸡笼岛也有野心。就连这块”
她的手指顺着划到了地图中间的那块土地,“非洲,也就是咱们大敏三宝太监也曾去过的地方,他们现在也正在其中瓜分利益,掳掠人口。还有这儿美洲,南北美,这儿,大洋洲,现在是他们流放囚犯的地方。”
炭笔在地图上画出一圈又一圈的弧线,“这就是他们的航路,他们乘着船满世界地跑,如果你把欧洲当做一个整体的话,那便会发觉,现在这世界上的声音还是属他们最大。”
谢六姐最后在地图右边的角落点了一个点,“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地方。”
她试着用炭笔在上头勾勒轮廓,时不时还要问黄大人,“西域现在归咱们管么东三省应该也就是盛京什么的。”
回答往往是令人难堪的,最后谢六姐圈出了一块比原有的轮廓要小得多的地盘,在这偌大的地图上是何等的细小她拍拍手,笑嘻嘻地说,“就是这般了,这就是敏朝上下百姓认知中的天下这么小小的一块。咱们的地盘呢,小小的一点点,小中之小,连这炭笔的一点都配不上,在地图上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
大家都沉默下来,敬畏地望着这张大图,黄大人面上发烧谢六姐好像一句话都没评价他的疑问,但却又极有力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一再想要弄懂的,无非是谢六姐究竟对大敏天下有没有图谋,就好像敏朝的,这小小的地盘有多么的弥足珍贵看这地图上原本的标注范围黄大人已猜出这是国境线,谢六姐来的那个世界,属于大敏的范围也不对,若那时没有敏朝了,那该叫什么呢总之这块土壤、朝廷的范围,要比现在敏朝所能影响的那么一小块区域还更大得多。
“虽然现在的地区就这么一点点,但我们要敢想一些,”谢六姐的眼光在众人的脸上绕了一圈,她舒心地笑,回过身叉着腰,重新拿起了炭笔,“画饼咱就画个大的,是吧咱就是说,黄大人很实在,这片区域是实际控制区,那如果算上藩属国呢比如说,蒙古,那帮蛮子既然统治过咱们中国,那么便把他们的地盘算在其中,未为不可。”
“西域,既然唐代都设立了西域都护府,那么有甚么理由不是我们的地盘呢现在的察台汗,哼,自顾不暇,此处将来腾出手了必然要予以开发。还有失必儿汗国这片地方凭什么不是我们的现在也没什么人在住,原来的政权衰退得不像话,据我所知,大敏许多北面的流民都逃到那里去了完全可以说得上一句自古以来嘛。”
“吐蕃,一直以来是向我们纳贡称臣的,不能让他们生了外心,琉球,也是我们的属国,一向是我们华夏衣冠,鸡笼岛现在盘踞的海盗,虽然和官府作对,但他说不说汉话说汉话的海盗便还是我们的人,鸡笼岛自古以来自然都是我们的。 ”
“壕镜这样的小海岛不必说了,吕宋、安南,这些地方世代对我们称臣朝贡。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弗朗机人远在欧洲,还要在吕宋建立他们的官府,简直是梦话,吕宋不知有多少广府人过去种田,此处必为我买活军庇护。”
“还有美洲、非洲,偌大的好土壤,一年三熟轻轻松松,此时都几乎无人住,那些欧洲人也不过在沿海建筑了一些城镇而已,只要有船,敌去得,我去不得么就是去看看,怎么就不行了咱们国内男八女二,一定就有六成的好男儿找不到妻子,国内没有,未必这些地方没有罢出去闯一闯有何不可还有我们的简化字,我们的好拼音,好算学,难道就仅限于国内这两京十三省吗”
随着谢六姐极富煽动力的话声,黄大人不觉都喘起了粗气,他心潮澎湃起伏,几乎难以自制,仿佛都已见到了谢六姐描绘的景象天子扫六合,虎视何雄哉但其余人的反应却要冷淡得多,马脸小吴凝视着世界地图,忽而发问,“那块那块你没指到的陆地,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