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那就是不守礼的男人了,这些不守礼的男人倒是可以搭话的,或许胆子小一些,也不搭话,他们的共性便是会用一种异样而粘腻恶心的神,来扫视经过他们身边的女性,这种神中透露一种饥渴和侵犯的态度,甚至光是承受这种神仿佛是对女娘品性的一种评判如果你是个正经的女娘,怎么会被人这样看呢,定是为你不正经了,所以我们才会这样的看你。
正为如此,年轻寡妇的生计是尤其艰难的,若是四五十岁守了寡,那也罢了,若是个年轻的寡妇,家里又有别的男丁,那么她必定有些事是需要男人来做的,就譬如打水,打满一缸水至少要来回挑三次,这也不是家家有井,那么从公井到家,有些时候要走一里路。来回走这么三趟,也就是壮小伙子才不当回事,对女人来,许多人是无法完成的。
挑水、洗缸、劈柴,一般是男人才能做的力气活,村子里也有卖这些的,家里有男人,便只能请人帮手,除非请的是娘家亲眷,否则注定便是口舌是非,人们不但会用异样的神来看待寡妇,也会用异样的神来看待帮助她的男丁,为他们在求助的过程中不得不发生接触,而这仿佛就是两人已有了不当关系的证据。
周小娘子急再嫁,便是存在这样的考虑,而黄太太也不能她有理。只是此刻,她像的确见识到了买活军的不同,在买活军这里,男女的对话是很自然的,不但自然在女娘自己的态度,也自然在男丁的神里,这些男人并不会用那种流的神去打望女娘。他们和买活军那女娘话的态度并有任何特别。
这或许是为买活军那女娘生得普通的缘故,她的肤色是颇黑的,并不白嫩,为穿棉袄的关系,身形肿胀胖,并不婀娜,举手投足也很豪气,并有女娘常见的风流婉约,黄太太很留神地看周小娘子,为周小娘子算是他们这艘福船的船花,她乘坐的运船在黄人他们前面,不过周小娘子上岸时,虽然也惹来额外的打量,但这些买活军也有流露出那种令人厌恶的神来,黄太太约能读出他们的心理活动“哦,满漂亮的。”
然后也便是如此了,并有别的,有那种难以言的流的饥饿,他们又专注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和吴老八交谈,登记,指路,分出一些人来带路,将上岸的人群分成几队
黄、王两家人由身份特别,被格外的礼遇,此可以互相等待,船上其余的乘客,早在上船时就反复接受了相关的训练,此时自然地按性别分为两队,往岸上去了,就连水手也在陆续船,黄太太遥望远处的关口,倒是明白了为何查家的水手也多是青头,想必他们是陆续到城里来逛,而不得不被剃了光头。
云县的关口防备如此严密,是出乎黄太太意料之外的,她是坐过船的人,津卫港、武林港、海宁港比不上这云县港防护这般严密。不但要看身份,而且要看温,男女分队,各有吏目行测量,关口两侧以图画、拼音、文字标注了流程。这招贴不是用了什么技术,印得活灵活现,而且很,虽然是黑白,但瞧不像是版画,真不是如何印出来的,和她看的小一般,似乎也并非此世之物。
图画简明扼要,倒是众人看得明白,一个人头上、身上有小虫飞舞,另一人对他交叉双臂,做了拒绝的样子,意思便是买活军不要有虱子、跳蚤的人,第二张则是一人站立,身上有许多毛发被圈了起来,头发、胡须、胸毛、等等,上头有虫子乱爬的意思,意思是若有了虱子,这些毛发便要被剃除。
而一张则是此人变了光头,便被放了去。第四张画的则是几个人,或是面色绯红,或是伏地呕吐,种种病态,则被引入了另一条路,文字的简单,急病者痊愈后才能入关。
那另一条路是在关外一处孤零零的房子,做灰黑色,便是黄人所的水泥,黄太太忖,“是怕过了病气么管得倒真正严格。”
这些是在船上过的事情,众人很配合,各自了澡堂。黄、王两家人分出管家去和买活军交割行李所有带来的行李要在当事人见证行略翻检,要喷洒一些除虫的药水,这是害怕家具里也有跳蚤臭虫寄宿。不过部分来买活军这里的人行李不多,也什么值钱的东西,是以索性自行放弃了见证搜检的权利,全交给买活军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