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上,可以咂摸出什么呢那就是李魁芝的心思,他虽然在买地呆得不顺意,想要自谋发展,去开拓新疆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和买地翻脸,他分析到这里时,大家也都认可就是因为李魁芝要去袋鼠地,所以才更加不会和买地完全翻脸,袋鼠地要什么没什么,李魁芝要发展,肯定要和买地通商,离不开买地的支持。
是以,他虽然极想要吃下这五十艘船,但也得掂量着为了这五十艘船得罪买地,获罪于上是否值得也可以这么说,现在,能和李魁芝对五十艘船的贪婪抗衡的,也只有他和买地的关系了
分析到这里,这唯一一条生路,也就昭然若揭了,众人都立刻同意了投奔买活军这个说法,毕竟,比起去袋鼠地做苦力那还是携船投奔买活军来得好些。虽然这对策也完全不算是尽善尽美,尚有许多疏漏,只能随机应变予以弥补,甚至倘若李魁芝胆大包天,根本不如众人所想的一样,忌惮买活军的法规,那么他们恐怕连去袋鼠地当苦力都是奢求,甚至会被愤怒的李魁芝就地处死但在海上就是如此,所有决策都有风险,还是那句话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怎都要博这一铺的
这会儿,大家就很明显地见到了这条计策的效果刘阿弟此话一出,可以眼见的,李魁芝便已是有些乱了方寸了,便连他身边的心腹也都有些骚动了起来,冰冷的眼光陆续扫向庄将军不说,还有些人已是性急地呵斥道,“真有此事不是你自己编的吧”
王百总手心立刻沁出冷汗来了,只面上仍若无其事,刘阿弟更是底气十足般,昂然道,“这有什么好编的接应我的友人屈大胡子,在鸡笼岛也是有名的,我等是换贴的兄弟,他多次招揽我等,去鸡笼岛投奔,海主若是不信,大可随意询问手下,倘若没有这个屈大胡子,或者此人事迹并非我说的这般,我可提头赔罪”
以李魁芝的级数,确实对一般船匠已经是所知不多了,但他手下却不可能不知情,李魁芝一个眼神过去,都是微微点头,表示刘阿弟所说不错,李魁芝身边一个黑皮年轻人低声道,“这个人的确是羊城的船家,这几年拉拢了不少好匠人上岛。”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和水师混在一起来投奔了”
不过,即便如此,刘阿弟仍然没有完全说服众人,还是有人挑刺道,“早不投奔晚不投奔,偏偏就是这时候来投奔和官家船只混在一起,又是为何”
“好哥哥,你敢是不知羊城现在的情况我等本来没有去鸡笼岛,无非是舍不得那份家业罢了,可如今买活军清缴真老母教,偏偏真老母教的教首长须仙老逃到了羊城,买活军的大军谁知道何时就来羊城了有些门路的人,都在往外逃码头外海,帆影点点,一天多少船出去,我们能不赶着跑吗”
“这”
“还有此事”
这就体现出此时信息传递的速度究竟有多么缓慢了,李魁芝这里,心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迷惑之色,互相低声问道,“大军动了”
“反正起码鸡笼岛的没动咱们出来时不都还好好的吗”
“没准走的不是咱们这面,没看着”
窃窃私语中,众人的神色间门,已是将刘阿弟的说法信了九分了,李魁芝脸色着实不好看,对于众人的对话,似听非听,似乎完全沉溺在了自己的思绪里,过了一会,方才示意手下取出塞在庄将军口中的麻布。庄将军一得了自由,便忙嘶哑喊道,“海主莫听他的,胡言乱语他们都是被我骗来的,没有投奔买活军这事,都以为是来作战的”
李魁芝阴冷目光,随即落到刘阿弟身上,刘阿弟却也不服得很,喊道,“将军您是栽了,可也别找人来陪葬啊若都以为是来作战的,我刘某人上船做什么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