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阿定,有没有老家的消息”
“阿安事情有点搞大了这个等下再说,这几个都是我林场的新工人, 刚下船, 人都懵懵的,借你这里先吃一顿饭啦,再带他们去洗个澡”
“哦哦, 好说好说”
客户人家都讲究多子多福,一对夫妻带上三四个孩子都是正常的,三户人家, 算起来哩哩啦啦也有十一二个人了, 虽然成年人就六个,但半大的萝卜头,跟着父母兄姐跌跌撞撞地走在田埂上, 看起来也是热闹。两个都穿着背心、短裤, 晒得黝黑, 除了身高,和本地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的客户汉子,见了面先拥抱了一下, 他们本能地还是用土话在交流,只是口音和敬州已经有了区别, 带上了福建道特有的味道。
“你们都是客户人啊”张安扭过脸,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便立刻安排着这些胆怯而不安的新移民,“阿学那,钥匙给你,你把他们带去棚子那里, 赶快叫你男人多煮一盆米下去”
赤着身子,毫不介意地裸露着上半身的土人女子,便立刻用不太娴熟的官话招呼起了移民们,“这里,这里走”
对于范老实一行人来说,听土人说官话,痛苦是加倍的,而这个招呼他们的阿学,虽然听得懂客户人家的方言,但却不会说,只会说很有限的官话,所以双方也就几乎无法交流了,只能靠着直觉沟通,他们顺着田埂,走在熟悉的水稻田边上,大家都很自觉地摘下了草鞋拿在手中在水稻的田埂上走路,自然是不能穿鞋的,泥土湿滑,玷污了草鞋很难洗干净,上岸后略微冲一冲脚就好了。
便是年幼的孩子,都明白其中的讲究,也懂得赞叹地望着田里正在灌浆的稻子,眼下已经是十一月了,算是隆冬,在敬州老家,晚季稻早已收割完毕,可这里的稻子却还在成长期呢,从天气的灼热程度来看,也丝毫都不用担心歉收的事情。
“看看前面那片,都黄了头垂得很低啊”
“他们种的是买活军的稻种吧”
范老实的妻子是第一个忍不住打破沉默,开始窃窃议论的,而其余两户人家也很快就按捺不住,暂且忘却了自己满腹的忧愁,诧异的加入到讨论中来,“这稻穗,也太多了还鼓”
“这一亩能打几斤”